赵哥果然有两下子,几句话下来竟然把那个大姐硬生生吓的没了脾气,只是憋着嘴坐在一旁,不看我们,一副仍然十分抗拒的样子。
“大姐,你先把老人的裤子给换了吧,我们等你,完事了之后只要你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也就没啥事了,啊。”
我轻声道。再侧脸看看那老太太,裤子已经是湿哒哒的贴在了大腿上,看着就让人鼻子一酸,真是心疼。
那大姐看了看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嘴里还碎碎的念着:“老太婆,天天帮不上我忙也就算了,还净是给我惹麻烦,你啊最好给我多活几年,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么伺候你了,知道伐?”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三下五除二就给老太太擦干净了身子,换好了裤子,看样子这老太太的大小便shī_jìn问题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我本来还想问,超市明明到处都有那种chéng rén纸尿裤的,但是话还没等问出来,就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
是啊,这本身就是落后偏远的一个小屯子,附近连个像样一点的超市都没有,更何况,看着这大姐的穿着,以及家徒四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能买得起那玩意的人。
我若是真的问了,倒是有了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等到那大姐给老太太换好了衣服之后,回过头擦了一把汗,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炕上:“说罢,要问啥子嘛,我一个女人家能知道啥子嘛,”言语之中到处都是对我们的不满。
“唉别这么说嘛大姐。那我开始问了啊,你叫啥名?”
“林桂芬。”
我正要记录的笔一下子停住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林…林桂芬?这不是范家屯嘛。”
那大姐有些不耐烦,情绪又要开始激动,但是眼睛瞄到了仍然没什么好脸色的赵哥赵小帅之后,又冷静了一点:“范家屯不假,可是我是外地嫁过来的呀!”
哦,也对,是我笨了,我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智商问题来。
“那你老公呢?”
“死了,死了好多年了。这老太太就是他妈了,现在剩下这个老太太,又没个娃娃,我又没得啥生活来源…”
说着一双陷进去的,已经没了什么光彩的眼睛,泛起了点点的泪水。
虽然我很同情她,但是,众生皆苦,这我是知道的,而且她说的这些问题,也显然不是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我想要知道的,是,有关于范老二的一切。
“那你应该知道,你们屯子,有个叫范老二的人吧?”
我继续问道。
那大姐显然身子一僵硬,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张由于长期暴露在天地里而被吹出了高原红的脸显得那么的粗糙。
她愣了一会,然后故作镇定的答到:“不熟。”
“那就是知道他咯?他最近去了哪儿啊,他平时为人怎么样?”
我乘胜追击,继续问道。
“都说了不熟了嘛,我一个女人家家,和一个老光棍走那么近做什么?只是听说他平日性格挺奇怪的,就是爱打打牌,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说着那林桂芬仿佛是有事一样,站起身来准备送客,我俩还没准备走,倒是已经被她一把推了出来,然后她也拿起了大大的草帽带在了头上,手里还拎着一把大锄头,准备去地里干活的样子。
“嘿!你这个女同事怎么这么不配合啊,你…”赵哥拿出了他当年在妇联维持秩序的风范,双手掐腰看着那林桂芬的背影狠狠的跺着脚,气的不行,我看这样子真想给他拍下来发个朋友圈啥的。
正当我嘲笑他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来电话的人,正是陈明。想必,是陈明又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迫不及待的赶紧接起电话:“喂陈明,是我,”
“嗯,你和赵小帅在哪儿呢,”
“还在范家屯呢,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除了有线索,我现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值得让我跟他多说几句的。
“那…还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那头现在有没有什么消息,躺在病床上的病号还惦记着进展呢,这张扬,现在也张扬不起来了吧,你说这算不算工伤,哈哈哈!”
这陈明,心还挺大,竟然还有心情和我说这些。
我看了看自己的本子上,相关的信息寥寥无几也就算了,还被林桂芬这个大姐给轰了出来。
我回过头,看了看那个破败的小屋子,那个老奶奶坐在炕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那眼神让我心里跟着咯噔一下。
“行了行了,别跟着感慨了,回去吧,这也没啥收获。”
回到了局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看样子这个案子不破,还是让人很是头疼的。而此时,张哥还在医院躺着,要再过两天才可以出院,一下子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也算是我们的损失了…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一阵阵头晕目眩的我都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猛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家中还有那么一个小东西在等着我。看着愁眉苦脸的同事们,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利用半个小时回个家,看看那个猫猫怎么样了。
“行,回去吧,好歹是换身衣服再过来也来得及”
赵小帅朝着我挥了挥手,让我快去快回。我如同一个刚出了笼子的鸟,赶紧朝着宿舍的方向跑去。
一天不在家,家中的发大黑显然对我十分不满,mī_mī叫着就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