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吃点什么?“
小镇离五玉庄不过十里路,但却已经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景。或许十几年前的五玉庄也是这么丰富有趣,但现在那里更像一座孤山上的道观。人间,自然是要有人气,如果连最起码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的话,不说是恶鬼地狱,至少也是千里孤坟。
方丰胤与马二娘在镇子里随便找了一家酒楼吃饭,店小二的声音大得过着街上的喧闹声。
“好久未见这么热闹的地方了。”方丰胤看着窗户外面感叹道。
确实如此,他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除了刚入江湖时见识过一些,在之后上了战场,虽然也有异域风情可看,但多得是狼烟滚滚,刀剑无眼。后来回了江湖,三斜山之后便消失在了这人世上,找过那些叔叔和将军之后才一个人终于跑了出来。
“这哪里算什么热闹,以后有空的话,我带你到这世上真正好的地方走走,到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热闹。”
“哦?二娘,看来你去过很多地方了,日后你可要多给我讲讲。”
“那是当然,不像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又是江湖道义又是什么家国情怀,我这样的小女子,整日里想的除了吃穿用度,自然是哪里的风景好,哪里的人情棒,哪里的天空更蓝,牛马更壮。你还没有去过蒙古吧?”
“往年倒是在蒙古的边城走过一遭,只不过那时也没工夫去看什么景色。”
“能给我讲讲吗,奴家想听。“
“讲讲也可以,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讲的。若是吓得你今晚睡不着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哪有红颜不慕英雄,哪有什么不可讲的,我想听,我不怕。”
饭菜在此时上来了,马二娘将筷子递给了方丰胤,说道:“边吃边讲吧,都这个时辰了,你肯定饿极了。”
“好,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英雄。”
“那奴家自然也不是什么红颜。”
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事都来不及解释,也有很多事不会有人想明白,但世人生活得还是安乐如常,聪明的人不会追根究底,愚笨的人自然不明白。
许许多多的人总是去找麻烦,麻烦越多生活得反而越有滋味,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很怕麻烦,仿佛麻烦真的是麻烦。可笑的是事实总是无常,怕麻烦的人往往身上会缠着更大的麻烦,找麻烦的人往往不会得偿所愿。
马二娘那句‘那奴家自然也不是什么红颜。’刚说完,后半句还没有说出来,楼梯上便传来整齐的步伐声,有许多人走了上来,坐了二楼最中央的三个桌子。人不多不少刚刚坐满,明眼人都可以看到,以中间的中间那桌为首,其余两桌都是护卫一般的人物。而那为首之人,面生富贵,高位者气质毫不收敛的散发,鼻大眼睛显得略小由此让人觉凶厉。在场之人,即使不识得此人,也能至少看出来此人不是普通人,必定在朝中奉职,只是不知道是几品什么官。当然,也有识得此人的人。
“有趣。”
马二娘误以为说她自己有趣,难道是自己有哪些地方说错或是哪个地方让他觉得有些不好?
其实方丰胤是真觉得有趣,倒不是对马二娘的意思,只不过是恰好马二娘吞吞吐吐,话只说了半句,而方丰胤看到这为首之人觉得有趣,随口说出。谁知道会引起马二娘起如此多的心思。
林降从那日去到今日已有半个月,没想到当朝太尉刘裕,竟然会屈尊降贵的在这种小地方出现。以林降的手段,半个月,怕是他就在附近吧。
方丰胤饶有兴致的朝周围看去,他从小便是知道的,林降还有一易容术了得。
“丰胤?丰胤?”
马二娘用手在方丰胤面前挥了挥,方丰胤脸转回来,看着马二娘。
刘裕旁边的一位黑衣红袍的人这时脸贴过刘裕的耳朵说道:“大人,用过午饭之后再有不到半日的路程就到了。”
“嗯,东西派人盯着没?”
“派了,吃饭时间紧促,就让他们一盏茶换一次,轮班看着。”
“嗯,告诉他们,天黑之前到达,重重有赏。上菜吧。”
黑衣红袍的人转过头,向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只听到小儿一声“爷,当心脚。”
每桌八冷八热三汤,就端了上去。
黑衣红袍人扭头看了一下刘裕,刘裕轻轻点头。黑衣红袍人再面向众人说道:“诸位兄弟,吃好喝好,接下来一路上还要仰仗各位。”
众人应和了一声,才纷纷低头下嘴吃到。
方丰胤看着马二娘说道:“二娘,你知道这江湖上什么兵器最难使吗?”
“这我不知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看那边,别转头,斜着眼睛看,离我们最近的那桌西边的那个手上一片红一片紫的印记的那人。”
马二娘斜着眼睛看去。
“我朝以南,洞庭湖旁有一小湖,湖上住着八人,这八人中有一位的手便是如此。只是那小湖不如洞庭湖名气大,所以江湖上的人往往只知道洞庭刀客,不知道旁边的岛上八人。单按兵器来说’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但有的兵器却不在此列。这些兵器多是奇形怪状的畸形兵器,或是百姓生活日用的常见兵器,越是这些,越难使。”
“你的意思是,这一帮人?”
“接着看便好,左右也与我们不相关,吃吧,吃完之后我们便走,尽量不要与他们产生交集。”
“好,丰胤,你也快吃吧。”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