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这样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太拉仇恨了!
邱晨微微垂着眼睛,将眼底的一丝笑意掩住,转瞬再抬起眼睛来,已经恢复成一脸温婉的淡笑柔顺。
淑仪接连被邱晨和秦铮堵了两回,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的,整张脸从青白变成了青紫,目光盯着秦铮,无限哀伤幽怨的,几乎忘记了身旁还有许多人为之侧目。
她感受不到,她母亲却将众人眼中的惊讶和随之的鄙夷嘲讽看的清楚,知道若是由着自家闺女这样下去,名声就彻底毁了。以后再有所图谋就更难了。
二姑太太上前拉了把自家闺女,淑仪被母亲一拉,满心的委屈几乎抑制不住,红着眼圈差点儿当场哭出来,二姑太太哪里能让她在这种场合哭,连忙扯着僵硬的笑容宽慰道:“你表哥在跟你开玩笑呢!”
淑仪脸色稍霁,正想着借坡下驴,却听得秦铮在旁边正色道:“姑母此言差矣,我没有丝毫玩笑之意。我选中做妻子的人,不会不好!”
二姑太太和淑仪的脸色僵硬着再次难堪起来,秦铮却还嫌不够,继续道:“吾妻是吾做主求娶,自然是最合吾意,乃与吾心神想通之人。而且,吾妻温婉淑慧,宽厚贤良,一向不喜与人争执,待人最是宽厚善良,非心怀叵测者,方侮蔑恶意……辱我妻者如辱我!”
这一番说出来,已经不是单单夸赞自家老婆多好多好了,更点名了,只要跟自家老婆过不去,很挑鼻子竖挑眼的,就是心怀叵测,就是故意抹黑,恶意揣测。而最后一句,短短几个字,却明确地表明了他的态度,侮辱他的妻子就如侮辱他本人一样。至于后果,不须赘述,只要想想秦铮在北边时是如何对待北戎入侵外族就该知道了。
二姑太太和淑仪已非仅仅脸色难看了,从秦铮那冷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中,她们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话语中明显的警告意味。这不但是护着那妇人,竟是直接撂下话来警告,不仅是她们母女,不论是谁,只要想动那个妇人,或者那两个孩子,不如先想想秦铮会是什么态度,又会怎样应对甚至回报!
“你,你莫忘了,我可是你嫡亲的姑母!当初……”二姑太太又羞又窘,一时气怒攻心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只不过,冲口而出‘当初’二字之后,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将后边的话顿了回去。
可惜,她此时顿住显然有些晚了,秦铮脸色一冷,盯着她冷冷质问:“姑母有话请讲当面,当初,如何?”
这位二姑太太自诩为秦修仪唯一的嫡亲妹妹,秦修仪初娶纪氏之时,看哥哥跟嫂嫂恩爱,这位对纪氏也颇为亲近,只不过,待到秦修仪纳了新人,将纪氏冷落之后,这位二姑太太也随之对纪氏冷淡下来,甚至连秦铮这第一个嫡出侄子,也没亲近几回……妄纪氏最初还将她作为知心姐妹对待,还拿出自己陪嫁中的许多贵重之物给她添妆,却没想到,最终得到的却是冷嘲热讽,和嫌弃地远离。
若说秦修仪薄情寡义是纪氏患病早逝的主要原因,这位二姑太太的所做作为,就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纪氏辞世之后,秦修仪对秦铮并没多少关切,在一年之后就娶了李氏女做了续弦,秦铮小小年纪失恃,又没有父亲的关照,在偌大的梁国公府中生存,可谓群狼环伺,之艰辛可想而知,作为他唯一的嫡亲姑母,那个时候却不曾给予半点儿庇佑和保护!
当初?这会儿,被秦铮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她这是要提及当初与他母亲的亲近呢,还是要替他小时候,她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被秦铮如此不客气地质问着,二姑太太一贯自持清傲的脸上,难堪地涨红成一片。虽然理屈,她却还想着为自己辩解。
张了几回嘴,二姑太太终于压制下心头蓬勃的怒气,也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平缓了些,看着秦铮痛心地叹息,道:“连哥儿,你十四岁前往北边投军,一去就是十几年,姑母在家无时无刻不在挂牵着你的冷暖安危……或许是我们娘俩儿分开的时间太久,难免生疏了,也或许是你受了某些小人的谗言蛊惑,让你对姑母有所误解,可姑母对你这一片心,跟对淑仪是一样的啊!”
这一番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为之感动,秦铮却仍旧脸色淡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动。
没有办法,二姑太太只能继续替自己圆场,连连叹息着道:“算了,误会一旦形成也不是一言半语能够解释的清楚的,姑母也不忍难为你……算了,以后你终归能明白过来的。”
说着,二姑太太勉强收了脸上的戚色,目光转过另外几位自始至终没有参言的姑太太姑奶奶们,最后落在邱晨的身上,敛了神色,肃正道:“你既然嫁给连哥儿,以后就多规劝着他不要总是意气用事,劝着他多跟亲近之人往来……哦,你若是有空,不妨也多去我府里盘桓盘桓。你婆母去得早,有些规矩没人跟你交待,你去我那里,我也替你婆母指点你一二,也省的出去丢了你秦家和连哥儿的脸!”
秦铮一听这话,又想开口,却被邱晨抬手按了一把阻住。
邱晨仍旧挂着一脸和气的笑容,朝着二姑太太微微曲膝道:“多谢二姑太太操心。只是,夫人在婚前就已经替我请了两位宫里的嬷嬷,教导我礼仪规矩。得了夫人的嘱托,那两位嬷嬷教导的极为尽心周全,就连前日进宫,皇上也赞我规矩做的好呢!”
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