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原在京城就有宅子,之前辉清和县瘟疫时,廖家老小就曾远赴京城避难。承影打发的人就去廖家宅子盯着。
吃过早饭,秦铮就带着孩子们去参加冰戏。
今年春节元日会在西苑举行大型的冰戏表演,这几日,都会在西苑实地排练。而由雍王、福王等人提议的冰球比赛,也将在排练之后举行。昨儿举行了三场,今天还会举行三场。一共十二支球队,轮番厮杀,第一轮是淘汰赛,淘汰掉六支球队后,第二轮则抽签比赛,仍旧是淘汰制。剩下三支队伍最后决出三元。
昨天孩子们已经参加了一轮比赛,今天去是观战的。邱晨特意盯着孩子们穿上厚实的保暖衣裳。又叮嘱跟随的小厮婆子,一定要选避风处,别呛了风。
送走了爷儿几个,邱晨就收到了承影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廖文清昨天从靖北侯府回去,就在廖家的宅子里再没出来。邱晨默然片刻,也只能嘱咐仔细盯着,然后搁下此事,收拾收拾,去松风院处理家事去了。
眼瞅着春节一日一日临近,邱晨最忙碌的日子也过去了。
腊月二十五了,远一些的商人已经回家过年。就是近便的也基本不再进货,只将手中的存货卖掉就该过年了。各家各户大年货已经基本准备停当,邱晨延续在安阳的习惯,到了年底就会按照一年的成绩和功劳,商铺的掌柜活计,庄子的管事,还有府里上上下下一干人,都按功绩分发赏金、年货。上了年纪和孤老,还会另外备一些礼物送上门去。
之前,正常的年例已经发下去了。这一天,陈嬷嬷就拿了一份单子上来给邱晨斟酌,就是准备送慰问的老人、孤老名单。邱晨浏览了一遍,看到几乎没什么变化。于是道:“去年跟随侯爷出征的,残了和没回来的,添上吧。受伤一份加五两银子,没回来的两份,也加五两银子。以后,每年就按此例吧!”
陈氏连忙应着:“这是夫人体恤!”
那些人跟着秦铮出征,都是亲兵,虽说伤亡不大,却也有数十个伤残死亡。这些人是为了护卫秦铮受伤死去的,她自然不能忘了那些人,也不能忘了那些人的遗属,体恤这些人,也是给上上下下立个榜样,只要尽心尽力的人,她们就不会亏待了。
再说,不过是些吃食衣物再加几两银子罢了,那些人却是折了胳膊断了腿,甚至是把命丢在了千里之外……
暗暗摇摇头,邱晨道:“过完年,咱们府上少不得要添些新人进来伺候,嬷嬷操心斟酌着,就先从这些人家里挑吧!”
陈嬷嬷答应着,去添补了名单回来,又去添补米面鱼肉布匹等物事。下半晌,秦铮带着孩子们回来,就会按单子慰问去,这些东西就都得用上了。
不过一个时辰稍多些,邱晨就处理完了家事。转回沐恩院,针线房将他们夫妻和孩子们的新衣裳送了过来。
邱晨带着丫头们一一看过,针脚、绣花、配色、尺寸……邱晨不过扫一眼,就交给丫头们叽叽喳喳连说带笑地检查完了。
这边针线房的人还没走,外头又有婆子引着隆福银楼的人进来。
邱晨听到通报很是疑惑,回头看了看青杏和承影:“没有定首饰啊!”
青杏掌管着她的私库,定没定首饰自然最清楚,听到邱晨这话,也立刻给了个肯定的表示。随即,自动请缨道:“夫人,我去看看吧。若真是咱家的再带进来。不是咱家的就打发人家回去。”
邱晨应着:“去吧,好生给人说,不是也打发个跑腿钱,大年根儿下,人家铺子里都忙着,跑这一趟不少耽误工夫!”
主仆们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觉得人家银楼里送东西送错了地方,而是怕有哪些不入眼的托着银楼的名儿送东西来,若是不问清楚稀里糊涂收了,将来说不清道不明白了,遇上那厚皮赖脸的,少不得多出许多麻烦去,更遑论,那些自诩清高的御史们逢年过节可都憋足了劲儿盯着勋贵们找茬弹劾呢!
青杏出去没多会儿,就笑嘻嘻地转了回来,凑到邱晨跟前恭喜道:“回夫人话,人家说了指定没送错东西,是侯爷亲自去订的呢!”
邱晨惊讶着,转眼看见屋里的丫头婆子都丢了刚刚还兴趣满满的衣裳转过来向她恭喜,本来,她因为福安公主和廖文清的事情心思疲惫,反应的就慢了许多,还没觉得怎样的,被一众丫头婆子们笑嘻嘻闹哄哄地恭喜着,不由地两颊就热起来,却仍旧大大方方白了众人一眼道:“一家人的东西,左边儿口袋拿到右边儿口袋罢了,有啥好恭喜的!”
又转眼嗔怪地瞪了青杏一眼:“还不将人叫进来!”
丫头婆子们都是伺候了多时的,自然了解邱晨脸皮儿薄,见她有些撑不住了,也就有眼色地忍了笑,各自自觉分工,将新衣裳收拢起来。
这边刚清理出来,青杏已经引了两个二十几岁收拾利落的年轻婆子进来。
绸缎庄、胭脂铺子,还有首饰铺子金银楼什么的因为要接待许多女客,官宦大户人家有时候还打发人唤了铺子里的人上门,选购商品或者挑选花样款式之类的,是以,大铺子里都聘有伶俐干净口才好的媳妇子当伙计招待女客,或者上门出入内宅。
这两个婆子都是素青的湖绸长身袄子,个子稍高一点的系了一条黑色绣干枝梅花的栏杆马面裙子;个子稍矮的一个系了一条酱色的天青色绣四季花卉的百褶及地裙,都是盘着圆髻,各自攒了一支分量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