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瞬,笑道:“为何……”
“看来圣女心怀西州苍生,却只会祈求天降甘露,神佛庇佑。”
圣女道:“何须激将于我?大可直言。”
点头正色道:“若单单要求归还使臣,何必集结军队,兵临城下?”
“所以,这使臣,若你们不归还,三国便有理由攻入西州。若是归还了,难保才到各国阵营,便仓促身亡。到时候,还是有理由攻打西州。”
圣女道:“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打,为何至今迟迟尚未动手?”
挑眉笑道:“分赃不均。”
“当初各国于唐州连横,不正是因为分赃不均,才一拍两散的?”
“若是众志成城,团结一心,青州与大瑶,早已拿下。”
圣女道:“倒是在理。”
“如此,九州八国,你们西州便得罪了四个国家。剩下的雪州,最为神秘,向来不愿牵扯这些。而至于青州、大瑶,先前集结军队,驻扎大瑶城下的,若我没记错,便是你西州的军队。”
圣女道:“连横不成,我西州早已退兵。”
点头道:“没错,但青州为何要帮西州?帮一个曾经觊觎自己国土的人?”
圣女冷眼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愿不愿意帮我西州?”
起身笑道:“帮,自然是帮。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先前便和圣女讲过。而且,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表明,整个九州大陆之上,只有我柒州才能帮你,帮西州。”
圣女热络了几分,上前扯住我的衣袖,只是看起来,古怪又勉强。
“阿央!听说你这里有……瓜吃……”
圣女瞬间放开我衣袖,刻意保持距离,往后站远了些。
可方才圣女拉着我的景象,已经落入郡王眼中。
郡王动了动嘴角,勉强笑道:“阿央,你们是在等小爷我吗?”
“看来我没猜错,你那个哑巴管家跟我比划,非要我来你宅子里吃瓜,还真的有瓜。”
郡王拿起一片切好的瓜,笑着伸到圣女面前:
“小寒,你吃瓜啊。”
圣女挥手,扫落郡王手中的瓜。
郡王一怔,慢慢蹲下,拾起碎了一地的瓜:“小寒……不喜欢吃瓜啊……”
看他这模样,我实在不忍心。
“郡王……”
郡王拾起地上的瓜,塞到嘴里:“阿央,你家的瓜真是又甜又水!”
圣女一脚踢飞郡王手中的烂瓜:“你走吧。”
郡王缓缓起身,背影间无限凄凉。
“小寒……你是来找阿央下棋的是吧……小爷……小爷我以后也学下棋,这样就能陪你下棋了……”
圣女打断道:“自你五岁时,便跟着你小叔学棋,可十多年来,你哪次不是五步之内必输无疑?”
“你学不会的。”
郡王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口。
想来,郡王想说的,应是他学的会。
圣女走到我身侧,对着郡王道:“若非你是个无用的废物,我又何必来找他?”
我
一语双关,厉害,佩服。
郡王清澈的眸子里,含着半汪泉水。
“阿央……小爷……小爷我改日再来找你玩。”
圣女的声音传来:“瞧,你只知道玩。”
“若我西州陷于危难,你能做什么?若我西州国土不保,你能做什么?若我西州百姓困于战火,你又能做什么?”
郡王道:“有……帝君小叔在,还有我爹,还有……小寒你。”
圣女一声冷笑:“所以你还是那个,一无是处,只能靠着祖上阴蔽的废物。”
从石凳上拿起长衫,盖到郡王身上:“夜深了,郡王早回。莫让老太妃担心。”
郡王掖了掖领口,抓着长衫渐渐远去。
待郡王消失于视野,坐回凳上道:“他才十七岁,圣女,你言语过激了。”
圣女坐到我对面,冷冷道:“我十岁,就是西州的圣女了。”
看着那双幽深的眸子,莫名叹了口气:“所以你更该知道,郡王的无邪天真,有多珍贵。”
圣女皱起眉头:“说正事,你准备如何帮我西州?”
浅浅一笑道:“帮自然是要帮的,不过有前提。”
圣女道:“直说。”
“你毒哑了老朽。”
圣女先是一愣,复又笑出了声:“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毒哑了自己?”
续上茶,抬起一块瓜道:“非也,若是你诚心道歉,老朽又原谅你。我柒州三万精兵,双手奉上供你西州御敌。”
圣女眉头一挑,身体下意识前倾:“若他不肯原谅该如何?”
轻啜一口茶,笑道:“若是不肯,那你只好毒哑了自己,才能拿到这三万精兵。”
圣女起身,转头便走:“一言为定。”
“哪怕以后不能说话,我也要借到这三万精兵。”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脑海里突然想起郡王当日说的话:“小寒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姑娘。”
浅浅一笑,虽算不上很好,但为青州安危,宁肯做个哑巴,总算不失大义。
……
……
走之前,盛太医曾叮嘱过我,一定不要忘了多运动,多读好书,多熏陶熏陶肚子里的孩子。
老朽为我做了台能强身健体的两仪阵,闲来无事,便多动动。
如今腰身已粗了不少,还好我穿衣服本就宽松,倒也看不出来。
西州与唐州战事焦灼,而青海、瀛州、东州三国,又虎视眈眈。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