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帝君方才笃定的一张脸,现下一时青一时绿。
郡王尚未张口,柒州帝君道“郡王,为了九州太平,为了还大瑶一个公道,为了西州恢复往日的安稳,请郡王,直言便是。”
听罢这话,郡王一时间便不知该如何了。
若说青海州,可曾出兵侵犯西州,那确是板上钉钉的事,没的狡辩。
他父亲,西州南安疆王,也是因抵御青海州东州两国来犯,才被奸人陷害,除兵权,囚禁冤死狱中。
可若说青海州,不曾出兵侵犯西州,却也是胡话。
柒州帝君话里有话,明面上瞧着,是让郡王直言便可,可他字字句句,便是要郡王指证,青海并未侵犯西州。
只要他这样说,九州就会恢复太平,而西州,再也不会有外敌侵入。
无论后,是否能有,这样一个圆满的局面。可至少,柒州帝君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我所担心的,是郡王能否听懂,柒州帝君的弦外之音。
他虽天真,却并不愚笨。
思及此,一肚子苦水涌上心头,他哪里是个不愚笨的,别人如何说,他便如何信。往日这些情谊,竟都当喂了狗,全然不信我,不给我分辨的机会。
正是
他如今恨我的紧,我若往东,他必定闷头往西的
若是郡王,顺了柒州帝君的话说,那青州帝君的话,便没法儿往下说了。
如此
他若听不懂柒州帝君的弦外音,我便掰开来揉尽碎,说与他听。
想罢,趁着郡王犹疑间,我高声道“不错柒州帝君所言正是尽数九州,只有青州出兵侵犯他国,毁了九州盟约。”
“帝君青华你将这一盆子污水,尽数泼到青海帝君身上,算是怎的一事”
“我各国,应该同仇敌忾”
我故意装作不看郡王,却刻意咬重了音道“郡王,还请想一想,到底是谁真正帮了西州”
从前的郡王,自然以为是柒州帮了他。
而我端木央,就代表着柒州。
柒州帝君,代表着柒州。
从前不如今朝,如今的郡王,只当我是杀他父母的元凶。
而我背后,代表的就是柒州。
故此,只怕连着整个柒州都恨上了。
如今,他若帮着柒州帝君说话,认下青海州并未侵犯西州边境,便是帮我,帮杀他父母的元凶。
他又如何会这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厢话音方落,他便果决道
“帝君,青海州,接连侵犯我西州边境,我西州百姓,苦不堪言”
此话一出,众人大跌眼镜。
郡王满眼的恨意,似要将我吞噬一般。见我说罢,便又隐身进东州坐席,一双清澈的眼被恨意蒙蔽,伸手指向东州坐席。
“还有东州东州与青海勾结,两国铁蹄践踏我西州国土接连侵占我西州三余城池”
东州帝君一双怒外圆。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把火,到自家身上,无力搭救。
郡王恶狠狠看着我的那张脸,几近扭曲,嘴角上扬,好不开心。
我突然不知,是该得意盘算精准,还是该惊诧于他恨我入骨。
一时之间,青海帝君竟无可辩驳,只浑噩道“不是不是如此”
青华满意的头,负手而立的身姿丝毫未改,任由清风拂过,仿若临风而立,衣炔飘飘的仙人。
“这满场的人,还不如一个二十岁的少年郎”
青华突然压重了声音,眼神紧紧锁住青海帝君,步步紧逼道
“敢问帝君,出兵侵略,联合东州,连占西州三座城池可是本君指使你这样做”
“敢问帝君,能否对着漫天神佛,还有青海皇室历代先祖起誓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你青海帝君,并未违背九州盟约”
“你,可敢吗”
接连一串斥问,青海帝君的脸,已由方才的青绿转黑。
见状,青华再次踱步,缓缓走过诸国使臣君主,直至行至柒州帝君面前。
站着的,是青衣软纱的青州帝君。
坐着的,是黑衣龙纹的柒州帝君。
“端木,你还要继续吗”
青州帝君这句话语,不似方才强硬,反而隐隐约约,流露着一丝伤心。
柒州帝君大袖一挥,袖上盘龙,似要随着这一扬,直奔九天。
柒州帝君不屑道“青华纵然青海帝君,联合东州帝君,出兵侵犯西州是实。”
“但”柒州帝君话锋一转,踏阶而下,直直对上青华目光道“但你别忘了是你攻伐大瑶在先”
柒州帝君进一步,青州帝君也并未退却,两人目光堪堪相接,彼此都听得到对方一呼一吸。
“是你违背九州盟书在先”
“是你攻伐大瑶国土在先”
“是你破坏九州制衡在先”
“是你挑起战火,意图吞并天下在先”
柒州帝君一连串斥责之下,青州帝君似现无力反驳之势。
柒州帝君紧咬青州帝君,接着道“青海攻伐西州,是为无奈,是为自保”
“何错之有”
“若说错,也是你青华霸占他国疆土,惹的人人自危之错青海帝君,不得不整顿军士,以暴制暴,壮大国力以自保”
“何错之有”
柒州帝君这一番话,硬是将侵略他国,说成了被逼无奈下的自保之举。
柒州帝君不屑道“青华纵然青海帝君,联合东州帝君,出兵侵犯西州是实。”
“但”柒州帝君话锋一转,踏阶而下,直直对上青华目光道“但你别忘了是你攻伐大瑶在先”
柒州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