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眼中一亮,高声道:“郡王爷你瞧!这根本是个江湖骗子!”转头又对我道:“我家郡王尚未娶妻,老王爷老太妃膝下,只有一子,便是郡王爷,哪里有什么二子!”
我故作无辜道:“可方才看了郡王面相手相,又在心中卜一卦,却是显示郡王将有亲兄弟,且再过六七月,便要生养。”
那侍卫还欲再说,郡王呵斥道:“闭嘴!”
郡王转向我,看了半晌才道:“我家老子,确实年前回家一趟,平日聚少离多。而且,老太妃确实……怀有身孕,这也是前两日才诊出来的,连帝君小叔都不知道。”
侍从听及此,与同样目瞪口呆的白峰崖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惊愕,倒退两步,便风一般跑了。
郡王眼中愈发明亮,连连拍桌道:“阿央果真厉害!”
朝窗外探一眼,侍从身影早已不见,忧心道:“你那侍卫不知去了何处?”
郡王浑不在意,斟满酒道:“还能做甚?必定是去找老太妃通风报信去了。来,阿央,小爷我敬你一杯!”
伸手推去郡王的酒杯,笑道:“我此生已在神佛前立誓,滴酒不沾。不如以茶代酒,还望郡王爷不弃。”
郡王连连点头:“既然已经立过誓,小爷若再劝你饮酒,便是黑心。”
待酒足饭饱,看郡王面色仍有犹疑,便道:“郡王忧心的,可是姻缘?”
一双筷箸滚落,郡王浑然不觉,低头道:“阿央说的对,不知阿央能否帮小爷我看看姻缘?”
这郡王和圣女的姻缘,必定与常人不同。看他这一脸愁容,便知前路艰难阻塞众多。
浅尝一口热茶,笑道:“曲曲折折,明明暗暗,真真假假。郡王爷求的这段姻缘,可是相当之难。然,赤子之心不悔,或许终有一日,能够守得花开见月明。”
郡王的神色由忧愁转为开心:“守得花开,便是说,此姻缘有个好结果?”
“或许吧,天机难参,天也未必知道。”
郡王年幼,连喜欢一个人,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盎然生气。
郡王一扫阴霾,把盏言欢道:“说的对!若事事由天定,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来阿央,我再敬你一杯。”
茶盏与酒杯相碰,各自饮尽。
白峰崖朝我点点头,道:“这些菜大多是本味,这几日与少主吃了不少西州酒楼,与咱们柒州比,还是差了许多。”
郡王道:“有何不同?难道这排骨还能煮出花来?不都是一个滋味?”
朝郡王一笑,道:“不知郡王可品尝过柒州琼华楼美食?那才真称的上色香味形俱全。”
郡王摇头道:“小爷还不曾离开过西州,连小爷老子常呆的边关都没去过,更别提柒州了!”
“不过柒州物产丰饶,四季分明,倒是听过。不像我们西州,春秋如昙花一现,过眼便逝,冬日寒冷,夏日炎热。”
抓准时机,对郡王道:“我准备在扈城开一座酒楼,让西州之人,得尝九州滋味。”
郡王眼中一亮:“当真!难不成阿央还曾尝过柒州之外的,他国美食?”
“是,我预备酒楼中菜色不拘泥于一国一家,只有色香味形俱全的,才能供食客品尝。”
“不过……”
郡王忙追问:“不过什么?”
“正如郡王爷先前所说,西州酒楼中的食物,量大,味鲜,不讲究色香形。”
“譬如这道清水羊肉,若是在我酒楼中,必然选择羔羊肉,量自然比这里少不止一半,价必然贵不止一倍。”
“我只怕,如此布菜,少有食客肯来。”
郡王挥手道:“小事一桩!阿央不知,小爷可是扈城风雅,只要小爷说好,食客必定蜂拥。”
“再者,平常人吃不起羔羊肉,难道富家贵族还吃不起?”
“说来,你这酒楼,应当开在西宁,帝城中人,更喜奢靡铺张,兴趣你的价越是高,食客便越是多。不过前提,自然是滋味颇佳。”
身体前倾道:“哦?可我初来乍到,恐怕帝城中的酒楼地契,不好买卖。”
郡王得意道:“这有什么的,交给小爷便是。”
起身抱拳,朝郡王一拜:“今日真是误打误撞,得遇贵人,那我便先谢过郡王。”
郡王亦起身拦住我拜他,笑道:“阿央何必见外,你肯长留西州,小爷便开心不已。”
“好!如此,我这酒楼便算三成利润给郡王爷,以表我谢意。”
郡王摇头道:“你我之间,又何必见外。”
“若郡王执意推辞,便是不当我做朋友,阿央心中,万分难过。”
郡王慌忙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好好!小爷应你便是,不过有了这一层关系,小爷我便能时时见到阿央了。”
郡王那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似有万般情谊,若非今日知他早有心上人,还当真以为是个断袖。
郡王从怀中抽出一叠银票,塞到我怀中:“寻常搭伙做买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小爷正好钱多,便不能白占你这三成利。”
见我欲推辞,郡王往后跳了两步:“你若当小爷我是朋友,便收下!”
我亦不再推辞,笑道:“好,往后你我挚友二人,便合伙做生意,将白玉楼发扬光大,赚他个金满钵银满钵。”
“白玉楼?”
见郡王似有疑惑,便道:“正是扈城城西,那座层高九楼的白玉楼。”
郡王点头道:“成,是盈是亏不要紧,若是缺钱,随时张口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