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早料到会是这样。
“还有,已经派人去几个平城的大小药店问过,都没有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等后续人马赶到,卑职再加派人手去找药。”
买不到……这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虽说不是常见的药材,但寻常药铺还是备着一些的。下毒的人又死了,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或许是黄霑,才能如此缜密,先下毒,再将全城解药都买走,好确保中毒的人必死无疑。
“今天出太阳了,冬天难得有个大太阳,去院子里晒一晒。也不用找人去药店了,恐怕去再多药店也买不到这两味药。”
我伸个大懒腰,转身将手扶在担架上,黄霑本能地偏过脸,我笑着对他说:“黄先生,你说是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来人!把黄霑黄先生抬到院子里和本国师一起晒太阳!”
府长从袖口里露出小胖手对着抬担架的卫兵挥手使眼色,那些卫兵见后紧随着我将黄霑抬到院子里。
黄霑很生气,可现下众人比较听我这个国师的话。
配解药的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早就被收购一空,恐怕跑到姑苏也买不到。派人手出去买药只是浪费人力毫无用处,何况这时候人手本就紧张。
不过这个买卖还有赢面。我把黄霑留在身边,若他有解药,他必无法背着我配解药再服下。若当着我的面,他必不敢拿出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这全城都买不到的药,若他黄霑能拿出来,就等于告诉我幕后凶手就是他。
所以,不管他是与不是背后的凶手,他都解不了这个毒。但,他要比阿甲更着急一些才是,因为阿甲的毒,我施过针,毒性不至于蔓延。但黄霑没有,我只需要陪他晒半刻钟的太阳,他就能相信自己是真的中毒了。
“去拿笔墨。”
黄霑哼唧一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作什么妖。”
“听说黄先生素来喜欢美人?还喜欢收集美人?”
“我看那小童子长得就很水灵,是个好胚子。黄先生品鉴美人的能力想来很高吧?”
“那是”,黄霑面色得意,又警惕的看我:“你打的什么坏主意?”
我笑出声道:“黄先生自己虽不过中人之姿,但喜欢美人的人,大概对自己美不美这件事看的严苛吧?”
“所以啊,黄先生有空在这里哼哼唧唧,佯装糊涂,不如早些把下毒的幕后凶手供出来,把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交出来,你这脸上的疤或许还能浅一些。”
可惜黄霑并不信他脸上沾了毒。
我轻啧两声,开始专心写密令。
我拿出哨子吹两声,一只通身洁白的信鸽落到我眼前的案几上,将密令绑在脚上朝天一扔便飞远了。
平城的天呐,要比帝城的蓝上许多。蓝澄澄的,叫人看着舒心畅快。
黄霑笑着看我传信,道:“忍不住了吧?骗人不成要找同伙了吧?哼哼!”
“啧啧,你这幅得意之色,我倒要考虑等下是否救你了。”
我躺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太阳晒的人暖烘烘的。我明明闭着眼,可眼前好像有热热的金光,通身都懒洋洋的。
“稚儿!稚儿!”
是黄霑的声音,他好像很恐慌。大概是时间差不多了。
“师父,稚儿在的。”
是那小童子的声音,甜甜糯糯的,真好听。
“你快捏捏为师的脸!为师的脸好像没知觉了!”
噔噔几声响,是小孩子跑动的声音。
“师父,稚儿捏了。师父痛不痛?”
“苏阳离!你恶毒!无耻!无耻!无耻!”
我睁眼起身,活泛活泛身子骨,这三声无耻左耳进去,右耳也就出去了。
我好心提醒道:“小娃娃,离你师父远些,他有毒。”
那小童子竟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对我道:“稚儿虽不知道先生何故为难我师父,但稚儿一定要守在师父身侧。”
黄霑听罢哽咽道:“好稚儿……”
那小童子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头道:“先生,请你救救稚儿的师父。”
“你快起来!你跪他做什么!他便是给你师父下毒的恶人!”
那小童子很是震惊,撅着小嘴思索,不过他听黄霑的话,马上起身跑到黄霑身侧,我倒白占他三个响头的便宜。
“稚儿虽然不相信先生会害我家师父,但师父说是先生害的师父,那便就是先生害的师父。”
“噗。”我才饮进一口茶便喷将出来。
“黄霑,你这徒弟真有趣,这话都能说得这般正经。我觉得这茶水是热的,但既然我师父说茶水是凉的,那茶水便是凉的。你便是这个意思吧小娃娃?”
那小童子红了脸。
黄霑的脸已经动不了,做不出表情,可他眼珠子直愣愣盯着天,眨都不眨足见他有多气。
不对。
“小稚儿,你把师父的眼睛合上,你师父困乏了。”
黄霑嘴里呜呜呜的,可惜他此刻连嘴皮子都动不了。那小童子以为黄霑没有反驳就是认可,并未注意到黄霑眼珠子在快速转动,抬手将黄霑眼睛合上。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想威胁他告诉我暗卫在哪里,可惜他现在说不出话。那我也不必在这里等,不如自己去找。若要黄霑给我个承诺,只怕这人救好他后会立马反悔,保不齐还会到君上面前狠狠参我一状。
见我要走,那童子道:“先生您要往何处去?”
“我呀,去找解药救你师父,你好好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