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了则未了
凌晨五点多,n市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空气微湿。
暗淡的夜色在一点点的褪去,万籁俱寂中清润的风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拂起细纱窗帘,亚麻布的细纱窗帘轻飘飘地扬起一个角。
苏安翻了一个身,似是睡的不太.安稳。白皙细长的脚裸勾卷着空调被,双臂绞着被卷,眉头紧拧。
藏在睡衣中的玉在不知不觉中滑了出来。
菩萨低眉,玉色润泽。
如水的夜色中,男人的喘.息声似是炸在耳边,又低又哑。
苏安仰头,被迫承受,目力所及仍旧是一片深沉的黑暗,黑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充斥着逼厌感。
轻纱帘被清风拂起,星星点点的月华落进室内。
月华给相拥的两人附上了一层虚光,如虚如幻。
苏安低头,原本柔顺的铺在后背的长发顷刻间倾泻下来,鬓角微湿,发丝滑落过的一小截莹白圆幼的肩膀。
不知道被顶到了哪里,苏安放在男人身上的手不由地收紧,指甲陷入对方的皮肉。
男人顿了一下,长指穿过苏安垂下来的长发。
柔顺干爽的黑色长发带着她用久了的洗发水的独有的清香。说不上来的味道,青柠中渗着股淡淡的海盐味。
舒适又安心。
勾过苏安的长发,将发丝重新别至她的耳垂后面,男人微微喘.息了声,垂下一直悬空的着腕骨,另一只一直搭在苏安后腰的手臂微微收紧。
下一秒,一个翻身。
苏安的视野发生的天旋地转的变化。
男人低头,亲了亲苏安微湿的额角,说:“安安?”
“嗯……”苏安累极,虚声应了,说话间眼皮都在打架。
“后天我去分行出差,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国内,有问题可以问科森。”停顿了下,男人的继而又说:“或者直接联系我。”
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情.欲,还有深藏着的挥之不去的克制。言罢,削薄的唇一抿,下颌骨的线条更加分明紧绷。
有一滴汗顺着他紧抿的薄唇,滑过下颌,滴落至苏安的锁骨处。
苏安听完,揉了揉眼睛,脸颊蹭了蹭丝滑的枕头,想了片刻,最终双手虚环上了男人劲瘦的腰,闭上眼睛小声的问:“分行?”
分行两个字问出口,苏安就后悔了。
她不明白自己问的什么问题,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自己的问题。她问这个问题,完全是想到以前有人对她说,结婚以后她就不是单独的个体了,想要更好的相处,可以试着融入对方的生活,去理解去包容。
那她姑且试试看。
男人腾出手,将系在苏安脖子上的玉带整理好,勾起苏安的腰,将被她一直压在背后的玉抽出,重新移到前面来。
指尖捏着触感极好的和田暖玉,男人说:“由分行主导,日本区的两家商业银行完成了并购,我去处理最后的并购事项。”
苏安听完,又认真的过了一遍刚才的话,还是不懂。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男人悬空的手腕还停留在她的胸口上方。
“那我回学校住,正好可以准备毕业设计。”
苏安话音刚落,画面跳转到了学校。
日暮时分,昏黄的光打在色彩纷杂的画布上,略显违和。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上交了作业,苏安捏着画笔,对着画布,愣了好久。
直到身旁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嗨,an,什么嘛?你已经画完了啊?画完了为什么不交?”
苏安捏着画笔的指尖一紧,指尾泛白:“马上交。”
“等你交完,我们今晚出去玩啊,37号街新开了一家小酒馆……”
取下画稿的时候,苏安看着色彩绚丽、杂乱的线条,脑海中蓦得跳进上学期某个老先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an,你的画缺少某种感情,你要试着去寻求你的灵魂,懂吗?由你的灵魂赋予你手中的画新的思想。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是这么说的,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没有情感,没有灵魂。
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是她苏安。
一个本身就没有灵魂的人,又怎么能去赋予笔下的画以新的魂魄呢。
苏安被惊醒。
撑着床单,半搂着被子,苏安突然坐起,冷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脑仁在隐隐作痛。梦中光怪陆离的场景消耗了太多的精神,让她倍感疲倦。
室内光线暗淡,静的能听到亚麻纱帘被风拂起的“簌簌”的声音,急促的喘.息过后,苏安强迫自己深呼吸,来来回回做了几组深呼吸,苏安静了不少。
摸索到枕头下的手机,划开锁屏。
帝都时间 5。
这里是中国,中国的n市,不是有他的国家和城市。
冷汗被清风吹散,苏安顺了顺自己长卷的头发,脚尖勾到被不小心踢到床下的拖鞋,穿上。去卫生间洗漱后,整理好被子,看时间差不多开始准备早饭。
冷油下热锅,待油热的同时,苏安侧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新鲜的鸡蛋,熟练的敲开蛋壳,将蛋清蛋黄倒入平底锅中。
“滋拉”一声,蛋清边缘迅速凝固,微小的有泡泡不断地翻冒着。
苏安用锅铲小心翼翼地从荷包蛋边缘慢慢地铲着,尽力不破坏还没成型的中心。
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苏安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将锅中的荷包蛋翻了过来,柔声说:“酥宝,把拖鞋穿上。”
酥宝还没睡醒,扶着对他来说算得上是高大的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