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
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配合无间地用这样的法子离开此处。
就算真运气好有一人当先离开了,那这人是否真的能够心甘情愿地再带人来救另一个人?
谁也不愿做被留下的那个人,亦然,谁也不愿做那个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要有一点点的差错便会粉身碎骨的那个人。
无阑轻叹一声,“罢了,当我没说,我们在另想其他法子吧。”
纪黎疏眸光闪烁地看着下方一片空洞的黑暗,默然失语。
然后他们尝试了扯下细藤编织成粗藤的方法,藤蔓是编出来了,但无论如何也不够长,就算长度够了,洞口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藤蔓缠绕住的东西。
气氛渐渐沉默。
他们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是逐渐开始无力的身躯,提醒着他们,时间不多了。
纪黎疏眼眸望着前方一片黑暗,沉吟了许久,忽然起身,坐到了无阑旁边,伸手扳住了她的肩膀,眸光深沉,泛着沉冷的琥珀色,他一字一句地道:“想要活着,我们必须彼此信任。”
无阑迎上他认真的眼眸,没有开口。
“现在我们彼此互相提问回答,不方便说的可以避开,但不能说谎,必须讲真话,好吗?”纪黎疏定定地看着她道。
无阑抿紧了唇瓣,微微颔首。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太广泛了,无阑不假思索地道:“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你当时要徐俊彦的头颅做什么?”
“我想拿他的脑袋开颅,看看人的大脑构造。你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势力?”
这个问题无阑却避不开,她避开了也就说明有,她抿了抿红润的唇,“有。纪棠雨是你的生母吗?”
听到无阑的回答,纪黎疏眸色暗了又暗。
“不是。是何势力?”
无阑摇摇头,示意回避,纪黎疏也不意外,很快就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之前是否学过医?”
如果是,那就是有备而来,刻意展现出过人的医学天赋,吸引他的注意。
“不曾。你恨纪棠雨吗?”
她问的这都是什么?
完全不会暴露他的任何有用信息。
纪黎疏微微蹙眉,“不恨。你接近我可是为了杀我?”
“不是。那你为什么说她自私妄为?”
“因为她要亲手一点点地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的女人……不自私,不可怕吗?”不知道想到什么,纪黎疏的眼眸都微微红了起来。
无阑微微一怔,示意他该你问了。
因为下一个问题她就准备旁敲侧击地提起《海棠秘典》了。
纪黎疏看着女孩红润饱满的唇瓣,忽然轻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无阑回答,纪黎疏忽地倾身,揽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掌按住她的脑袋逼向自己,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好像带着某种异样的情愫。
无阑愣了一刻,便伸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推开了他,目光平静地回视着他,嗓音平静如水,“一次两次我都可以当做意外,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