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源达决定得对老丈人一家好点儿时,江男在另一个卧室,正在拧眉和她妈挑拨离间:
“您以为我奶真是好婆婆?听听我这名,女孩子叫这个男,恶意满满。
她没太磋磨你,那是因为你是她几次登我姥家门求来的。
她要强,心里毁哭了也不会打自己脸,再说我叔那面生了男孩。”
“你这孩子,纯歪理。
男男,做女孩子你得知道,除了娘家和自己丈夫孩子,跟你最亲的就是婆家了。那是仅有的能掏钱帮忙的人,而且跟他们张嘴没有心理负担,别人行嘛。
我挑你奶干啥?她都没了,我也确实没生小子。
闺女,以后你真不能这么想事儿,要不然等将来会出问题的。听妈话,咱就信好人会有好报,女人得有女人样儿。记得没?”
江男深吸气道:
“聊那没意义。我只是想掰扯你这实在劲儿。
妈,实在大劲儿别人会欺负你。再说你也太信着我爸了。
别人家都是女的管钱,咱家咋反啦?他手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比如他拿了多少货,货底子多少,对外批价是多少钱,大小码总共店里有多少件,你怎么这种大事儿也不管?他说今天去收秦玉莲的租金,钱呢?大帐要拢一拢!”
苏玉芹被女儿这操心劲逗乐了:
“急啥。你小孩子家家不懂,做服装买卖都压货,大钱都在货上呢。我好些年不管那些事了,主要是选不好男装款式,也就没瞎掺和。钱在你爸那,汇款订货啥的方便。
呵呵,闺女,我俩有多少钱最后不都是你的?他就你一个孩子,瞧你说那话?他还能给别人花啊。
像收完租金也指定存起来了。再说你秦姨还能少给是咋的。而且……”
而且啥啊而且。
江男掀开被子腾的坐起身,床被她震的直颤。苏玉芹被女儿偏心她这劲儿逗的更开心了。
她一笑,这给江男刺激的:
“啥你都为他想!男人里外一把手,时间久了会出事。嫁他一回,头都熬白了,能不能大大方方理直气壮收钱花钱。难道你帮娘家的方式就是买衣服买菜多记点儿帐?三十五十偷摸……”
苏玉芹一把捂住女儿的嘴,慌的赶紧看向卧室门,心跳都有点儿加。
“唔……唔!”江男挣扎。
苏玉芹闭了下眼。
闺女是啥时候现她存私房钱的?她做的挺隐蔽啊,这些年一直单独存一张折、单记一个小本子上。
苏玉芹松开捂住女儿的手,有点儿难堪小小声道:
“你咋知道的?男男,妈是因为……唉,我不是特意背着你爸的。等你将来成家就知道了,丈夫再好也不可能让经常给娘家搭钱。
你也了解你舅那情况,别人十个心眼他八个,你舅妈眼神还不咋好使。把你姥姥姥爷愁的,那么大岁数还得帮他们磨豆腐。
一家子那样,可你天宇弟弟打小就学习好,回回第一。
男男,妈不是偏心天宇,也不是把自家东西往娘家倒动,我是寻思帮天宇攒点儿,他爸妈不行,我当姑的将来能帮帮。”
江男望着小心翼翼解释的母亲,直接上前一把搂住苏玉芹的脖子:
“妈,别怕。真的,我不会跟爸说的。你可以大大方方当我面儿给姥姥家东西,想给啥给啥。以后我还会帮您照应舅舅、帮弟弟。”
苏玉芹眼圈儿通红:“嗯,我闺女最好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推开江男,用袖子极快擦了擦眼睛,笑嗔道:
“你今儿话格外多,不知道以为换芯子了。看给我整哭了你高兴了吧?大晚上竟聊些没用的。行了,赶紧睡觉。”
入睡前,江男嘀咕道:“算了,指不上您了,以后我管钱。”
苏玉芹给女儿掖了掖被角,好脾气哄道:“嗯,等你上班了就都给你管,到时候我再伸手管闺女要钱花,行了吧?”
行啥啊行!
江男嘴里苦:
父母那代的婚姻模式多数是从无到有的贫贱夫妻。
不像她们这一代,从结婚前就会留后手,多了些心眼和防备。
十几年二十年的感情,那代人总是根深蒂固地认为足够了解枕边人,信任的不得了。
再加上妈妈不是职业女性,她的全部感情都给了丈夫孩子,就能看到那巴掌大的天。
天塌了,上一世也就有了毁天灭地的伤痛。
啊,闹心死了,性格决定命运。
想让妈妈立起来,从战五渣变实力派大姐大,得让她走出去才能想得开,不要围着丈夫孩子转,这才是重点。
就在江男放弃快改变她妈思想时,苏玉芹后半夜一点多悄声坐起身,屏气探头查看女儿睡熟了没有。
给女儿围好被子,轻拍了两下,微眯着眼睛想:
男男今天不对劲儿啊。孩子说那话啥意思呢?还有,闺女咋刚睡没一会儿就哭着叫妈,梦里好像怕她丢了似的。
她细琢磨了好久。以至于早起是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开始新的一天。
——
“玉芹?新牙刷放哪了?”
苏玉芹从厨房跑到卫生间:“来啦来啦。”
“玉芹?我那线裤放哪了?”
厨房里传出煎炸声和苏玉芹的回答:“哪个啊?都柜子里呢。”
“灰色莫代尔那个,你快点儿过来给我找。”
苏玉芹再从厨房跑到卧室,两手上还都是白面,赶紧往围裙上蹭了蹭,才去南阳台晾衣杆上取下递给江源达,往回跑时嘴上还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