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冲切萨雷做怪相,“你就是在考我,我看出来了——你不信我能演好罗杰。”
他的语气兴高采烈,刚说完就冲到了切萨雷前方,消失在转角处,珍妮快走了几步跟上切萨雷,小声地问,“他是不是?”
她做了个抽.大麻的手势,切萨雷摇了摇头,“克里斯托弗是有些喜怒无常。”
当他们绕过转角以后,克里斯托弗的h劲儿似乎有了个很好的解释,虽然现在是洛杉矶的冬天,马里布的夜风吹来还真有些冷,但显然,对于年轻的模特们来说,低温构不成退缩的理由,好几个如花似玉的模特儿穿着仅能蔽体的性感泳衣——其中还有一个甚至干脆就没有穿——在泳池一边的蹦床上上下跃动,时不时有人从蹦床上一跃而出,跳进一边的游泳池里,激起一阵水花。
“我以为这——”珍妮怀疑地说。
“危险并且违法?”切萨雷接口说,“没错,不过女孩们和克里斯托弗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
“我是不是你最乖的客户。”珍妮问,紧盯着克里斯托弗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模一起奔跑着从蹦床上冲跳进游泳池。“我绝对是你最乖的客户了吧?切萨雷。”
“你是在为自己索取一个最乖客户的奖杯吗?”切萨雷问,“轻松点,按照a-li的标准,这个派对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聊。”
珍妮想指出这只是个晚饭,并不是派对,而且她好像还真的没去过几个女宾上空的派对——而且还仅有一个男宾,比较起来,那些有大.麻、酒精招待的派对似乎都正常了不少。“中世纪的苏丹也会羡慕克里斯托弗的吧?如果这是无聊,那过激又是什么?”
“别想得那么夸张,”切萨雷指了指现在和克里斯托弗在泳池里喁喁细语的女孩,“那是克里斯现在的女友,别的女孩应该都是她的女友,她们只是来放松一下,享受点欢乐时光。”
珍妮瞥了泳池边的躺椅一眼,示意切萨雷跟她一起看向躺椅下方打过结的套套,“你确定?”
“如果你适应不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切萨雷有点无奈地说,“ok,你现在知道了,克里斯有点放荡,然后呢?”
“没有然后,然后我希望看到他表现出一定的演技和专业素质吧。”珍妮说,“你得承认,把客人搁置在客厅有点没礼貌,是吗?”
“是我们早到了十分钟。”切萨雷看了看表。
珍妮学着克里斯托弗对他做了个怪相,“你干嘛那么向着他说话。”
切萨雷干脆不回答她,珍妮拿了侍应送上的一杯酒,在宽敞的起居室中游走着,欣赏豪宅简洁而有线条感的装修,她在一幅画前站住了脚——这幅画对她来说有点眼熟。珍妮不懂画,不过她好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风格差不多的作品。
两世为人大概就是这样,有时候记忆都会混杂在一起,珍妮思索了一会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不过这幅画对她来说有种古怪的魅力,这是一副小尺寸的作品,总体颜色褐红,一个惊恐的男孩在画布上凝视着空气,双眼圆睁,显得有点可怖。
“波洛克的《自画像》。”克里斯托弗的声音在她身后说,“这是波洛克的《自画像》——我很喜欢它,这幅画有时候让我想到我自己。”
屋外传来了女孩们的脚步声和说笑声,珍妮看了门外一眼,眼神最终落到了克里斯托弗身上。
他已经收敛了没心没肺、过分活跃的开心,那特殊的天真也退潮一样地消失了,留下来的是矜持和冷静,甚至于说得上气质文秀,这和他的长相很相衬,虽然还披着睡袍,穿着花短裤,但他看起来可以随时走进一个大型宴会也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克里斯托弗正含笑打量珍妮,似乎对她被《自画像》吸引的事实感到有趣。
有意思,珍妮想,她慢吞吞地说,“原来是波洛克,这是真品吗?”
克里斯托弗笑了起来,“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你认为这是真品吗?”
“波洛克是很贵的。”珍妮说,“不过也许这就是真品。”
“这是复制品。”克里斯托弗凝视她说,“我从来不买真品,一个合格的明星不应该把钱花在艺术品收藏上。当然,波洛克的真品我也买不起。”
一个合格的明星不应该把钱花在艺术品收藏上,因为艺术品市场有时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明星和暴发户往往是被哄进来接盘的冤大头——这还是建立在拍品为真的基础上,没有鉴别能力的明星花大价钱买下仿品也不是很值得惊讶的事,一旦开始涉足艺术品收藏,明星就等于是把自己的钱包敞开了一个大口子,让艺术品经纪人和不法商人大把大把地从里头捞钱。珍妮之所以会知道这点,当然是因为她以前的夫家也算是半个暴发户,见多了各种心怀叵测的爱好陷阱。不过克里斯托弗刚才表现得实在是太没心没肺了,看起来完全就是被假拍品骗钱的类型,所以珍妮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自以为自己收藏了一张真的波洛克,这个画家,据她恰好知道的价格,真的是很贵的,虽然克里斯托弗的身家未必承受不起,但如果他是按真品市场价买下,珍妮打包票他不会随随便便把它挂在这里。
她感觉自己刚和克里斯托弗过了一招,彼此都盘了盘对方的底,也初步了解了一下对方的性格,珍妮露出赞赏的微笑,“很冷静的决定,的确,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