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你还是说我?”珍妮问,她走上前把西红柿加进锅里,洗了洗砧板。
切萨雷把三条培根交给她,“切碎——都有,我想这应该是我和你共同的感觉。不过我们处理的方法不同——我们喜欢吗?不,都不喜欢,但既然它看起来注定会发生,那我会选择快速处理掉它,但你通常会倾向逃避,不在第一时间内下决定。”
珍妮不得不承认切萨雷说得很有道理,而他的观察力也确实很敏锐——这是她性格中很大的一个特色,而她不是每一次都有强迫自己改正的能量的。
“所以你对自己比较苛待,而我还算是宠爱自己。”她说,“或者说我更想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而你的这种快速的做法也许有时候会让你失去后悔的余地。”
“这也是一种观点。”切萨雷说,他已经架好锅,煮了一大锅水在火上,让珍妮捧着培根上前时,他让开身子,让她把培根放进锅里。“我想这只是两种风格,说不上孰优孰劣,如果拖延一阵子能让你更容易接受,那我看不出你为什么不能拖延,归根到底,这是你的婚礼,能做主的人当然是你。茱蒂和其余赞助商很想成为主角——但他们最终也只能屈服在你的意志之下。”
“谢谢——你真的懂得怎么让人感觉良好。”珍妮说,“哇,听起来我真的好有权威——我居然能主宰我自己的婚礼!”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最荒谬的地方在哪了,是主宰我的婚礼居然是一桩奢侈的事,还是这句话居然真的让我有感觉到真实的权威感,真的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你要有自己以一种后现代的方式生活的觉悟。”切萨雷随口说,“还是我说的那句话,不要被从众心理主宰,活得和大众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打开罐头,往锅里加了一点高汤,还有西红柿酱,然后盖上锅盖让酱汁慢慢焖煮,珍妮又回到水池边上,拿起鸡肉心不在焉地撕着。
“那你呢?你对现在的生活方式怎么看?”她说,“——我猜你不是太喜欢。”
“当然谈不上喜欢,但还能处理。”切萨雷说,他往锅里洒了一点盐,抓起一把意大利面,瞟了珍妮一眼,珍妮咽了咽口水,十分艰难,但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拒绝过很多美食,事实上,因为长期清淡饮食,很多名馆名菜对她来说味道都过于浓烈,当她在和人餐叙的时候,真正只是在陪吃,甚至享受不到多少乐趣,只有少数讲究食物原味的餐馆能让她喜爱,但即使如此,对它们摇头说不也并不困难,很多时候,当她面对餐桌对面那张陌生的面孔时,她甚至渴望能对着眼前的餐点摇头——但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受到了这把意大利面的诱惑,长年的节食似乎又一次显示出了它的残酷:这是她参与制作的晚餐,但她却不能让自己享用。
“那如果我决定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从中挣个几千万美元,你也不反对?”她问,看着切萨雷把那把意大利面垂直地放到沸水里。
“当然谈不上喜欢,但还能处理。”切萨雷重复说,他盖上锅盖,拿出新拆封的定时器扭动到一个刻度,退后一步,抱住手臂靠在了餐椅上,“那应该会相当累人,不过考虑到最终你必须把大部分盈利捐掉——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助人为乐,我不是个好心人,但这种程度的支持慈善我愿意付出努力。”
“支持慈善。”珍妮笑得连西兰花都拿不稳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噢,切萨雷,天啊,你真的很会为自己找理由,不是吗?支持慈善——这场婚礼一下就变得非常崇高了,不是吗?”
切萨雷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并不是他那一系列的商业表情的一种,他几乎可以说是愉快的,甚至对珍妮赏赐地扭了扭眉毛,仿佛在夸耀着自己的机智,而珍妮摇头的力度也忍不住越变越大,“你知道,你这样让我说不的时候压力很大——好像我如果拒绝办一场世纪婚礼的话,一下就成了一个不热心慈善的冷血人士一样——”
“这么说,你打算低调处理?”切萨雷问,“不接受《人物》的最高报价了?”
“提供几张照片就好了,还是按我们最初的想法来吧,”珍妮摇了摇头,“只邀请几个知情人士,这会让你的压力减到最小——婚纱就用华伦天奴,不需要别的额外赞助,不要头冠,当然也不要戒指以外的首饰,这都完全是浪费钱——”
“你对珠宝简直是让人吃惊的冷漠,”切萨雷评论道,“当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不过,在女性之中这的确相当少见。”
“如果明星开始追求占有珠宝的话,就等于是把钱送给珠宝商,”珍妮评论道,“毕竟除了婚戒以外,没有任何首饰可以让你理直气壮的常佩超过三个月,出席六个以上的社交场合——考虑到在日常生活中佩戴这些东西显得过分张扬,还有些傻气,那么所有的首饰在头三个月以后都要被束之高阁一段时间,而且钻石又是如此的不保值,首饰级别的红蓝宝石也是如此——你的现金流会被珠宝吃掉很大一块,而等到你开始考虑变现它们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们没你想象得那么保值,尤其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