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悔没来演《代号sheo》了吗?”她有些开玩笑地问希斯,“再这样下去,恐怕你要退出了吧——如果你觉得有问题,还是应该及时和萨尔维沟通的,他并不是那种严厉型的暴躁导演。”
希斯的性格比较敏感,一直都有睡眠障碍,她也怕这种演绎方式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让他又开始失眠,进而引发酗酒。之前他就说过,在《断背山》和《蝙蝠侠:黑暗骑士》的拍摄中,他数度感到非常沮丧,几乎被失眠击垮。
“不——”出人意料的是,希斯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有点受虐狂的感觉,我和你担保,当我第一千遍重走那段路的时候,我真的——”
他捏了一下拳头,表达自己的崩溃,“但当萨尔维说好的时候,你去看他认为不错的那段镜头,和之前的对比……确实能感到不同,怎么说呢,你知道,我是个对角色准备比较充分的演员,每当我入境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戏了,已经进入那个角色了——就像是小丑、恩尼斯……可能很多人都觉得那些表演是真挚又自如的,但实际上,当你看到切萨雷觉得满意的镜头时,那是另外的一种感觉,会让你之前的演技显得……浮夸。”
刚才的疲惫已经不知不觉地淡去了不少,希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他显得很满足,“所以那个镜头会让你的一切辛劳变得有意义,我想需要抱歉的人是我,不是他,并不是他的要求过分古怪,只是我没法在几个镜头里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表情让珍妮受到了一点触动,她过了一会才说,“我想应该没人需要抱歉,你们只是——还需要磨合,还在寻找双方的契合点,这必须用不断的尝试来熟悉,也许这正是萨尔维一直在拍摄你的单人镜头的关系,实际上,这么做从大范围来看更节省时间。”
“也许吧。”希斯说,他看起来并不很关心时间——就和剧组的其余人一样,他们是拿周薪的,所以电影的拍摄时间长短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时间更长,收入也许还更稳定呢。珍妮自嘲地笑了一下:就她还改不掉制作人的毛病。
“晚上见。”她和希斯打了个招呼,“下午走得愉快。”
希斯哼了一声,而珍妮则笑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决定畅快地睡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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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新西兰气温并不是太高,但阳光已经很好了,享用了一个长长的午觉之后,珍妮决定不要浪费下午的阳光,来一场即兴的远足散步。她带上一瓶水,一张毯子,一本书,从屋里溜达着出去,经过了密密麻麻的拖车群,然后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一直往前走,走到看不见房屋为止,才在一株红杉树下坐了下来,望着远处湛蓝色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萨尔维总是很擅长消除她的不安感,这座占地数千公顷,曾拍摄过《魔戒》系列的大牧场几乎是个独立的小社会——为了防止羊群走失,牧场外围有电子围栏,而特意聘请的保安公司会检验出入者的凭据,完全对证通行,而且作为剧组来说,出入牧场的人员出人意料的又少又单纯,因为出了牧场还要再开一个多小时才能进城,而且那座城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即使有人能混过来,他也得先步行在牧场上找到房屋……要知道,牧场的很多地方是没有信号的。
所以,对珍妮来说,生活在这里确实让她有种安全的感觉,这也是她喜欢优胜美地和这里的原因之一,在洛杉矶,不论是悬崖庄园还是大梦,alke的阴影总是无处不在,狂热的人群也让她精神紧张,单独外出永远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对她来说,路人也不安全,社交媒体越来越发达的现在,谁知道一张偷拍照会不会引来狗仔?但在这座牧场上,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她是无聊的,但这种无聊同时也是幸福的、慵懒的……也许,这就是可乐平时生活的状态,她不满足于手边那乏味又沉闷的读物,好奇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与此同时,她又不愿打破现在的生活,可乐的生活缺少变化,但她并不苦闷,本质上她就是个平平常常,自得其乐的小镇姑娘。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把手枕到脑后,珍妮倒下来感受着土地的凉意。她举起手,从指缝间丈量着天空,想着可乐的感觉。可乐最开始遇到曼托斯的时候是个16岁的姑娘,她一定对恋里描绘的那样呢?对此她也许一无所知,但十分勇于尝试。不论是它的痛苦还是幸福,她都会照单全收。
是啊,恋爱,对新恋情的憧憬……在电影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这么的简单,珍妮想道,“这就是我们喜爱电影的原因,你可以探索另一种可能,去过你没选择的人生……”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斜落到了天边,少了它带来的温暖,地面开始变冷,她也无法维持平躺,珍妮翻身坐了起来,正好看到萨尔维从缓坡上慢慢地走过来。
“今天拍摄结束得很早。”她说,在毯子上给他让了一块地方。
萨尔维穿着防风外套和防寒裤,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依旧可以直接去拍时装大片,他有些笨拙地在毯子上坐了下来,发出了沉重的叹气声,“从早上站到现在——希斯下午开了窍,给了我们几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