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闺女太脏人了,身上全是黏糊糊的猪油和血痕,要不是本人还是活蹦乱跳的,还以为她不仅仅是去杀猪了,并且被杀了呢!
哎,这就是素质上的差异,没办法放在一起攀比的,阿珠坐在母亲身边,骄傲的跟个男孔雀似的。
“阿珠,让娘看看,今儿都买了些啥。”训斥完那两个倒霉蛋儿,当娘的笑靥如花,斜倚回被褥上问询。
她今日只敢在屋内转悠,还不知道丈夫操扯着运进来几样大型家具呢。
能让母亲开心的东西,都一一摆出来了,重新洗净了头脸更换了衣裳的阿穗,也毫不记仇的挤上大床,掰着手指头跟母亲交待:“珠妹妹——买了花布,要给大姐二姐做裙子,阿穗不要裙子,阿穗小,穿姐姐剩的——”。
立刻,刚刚还被骂了的三姑娘,就被母亲伸手摸了摸头顶,夸赞道:“真乖——等娘生完小妹妹,也给阿穗做一条裙子穿。”
好在,人家现在还不到那么臭美的年龄呢,阿穗眨巴着眼睛,拒绝了花裙子的诱惑:“娘,珠妹妹买了肉——买了好大好多的骨头,还有臭烘烘的肠子,阿穗吃肉好了,不要裙子。”
这位倒是好糊弄,可是还有一个难糊弄的呢,现在卖光了蔬菜,关了铺面,抱着一个装钱的木匣子大步迈进了屋子。
习惯性的,得来的银钱铜板都得上交给小丫头。但是为啥龇牙咧嘴跟胃疼似的表情呢?
“阿珠啊,你瞧瞧,挣点钱儿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攒够了几百两银子。咱又买了铺面,正该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不是?爹也知道,来了镇子里,不能再跟原来陈家庄里呆着一样,叫人家笑话。这不是就安排你们今儿一早就买些时新的东西去了么?闺女家买朵花儿,扯块儿花布,是正该的,可——你猛不丁买来那么几大件家具橱柜,不得把咱家的底儿都倒腾光了啊?过日子,不能这么滴——”。
就知道小妹妹今儿肯定要挨训。三个姐姐鸦雀无声,摆弄自己的手指头的,继续纠缠那堆儿藤蔓的,含着一块冰糖要吐不吐的……
陈大川其实得算够开明的了,最起码。买吃的人家不反对,大人孩子需要补身子嘛,扯花布做新衣服也能接受,自家闺女穿的跟个土豹子似的,自家也觉得丢份儿不是?可是为什么要大手笔买木质家具啊?几件衣裳包一包搁在炕头不就得了?花那许多钱多冤枉?
阿珠把双腿盘上了床,倚在母亲的侧面,表情严肃下来。
“爹,娘。之所以去买家具,一来是咱家里总不能老是空空荡荡的,二来。我有个新想法儿,需要到家具铺子看一看……”。
如果,在这个时代就有了照相机的话,给阿珠同学拍照留念一下,那么,如此淡定又一脸忧国忧民的——两岁小娃儿的形象。一定非常震撼!
在这个细说衷肠的关键时刻,新宅子的院门。却被“啪啪——”的拍响了。
陈大川放下小闺女这一头的追问,赶紧跑出去开门。他发现,新宅子就这点儿不好,面积大,隔离开的小院子多,从而造成了出去开个门,都要东绕西绕的瞎折腾……
谁让他把正屋定在了第三道院落呢?就图那屋里摆放着一张大木床,直接能铺上被褥就使用。
第一批正式上门拜访的客人,就是李天赐父子。
欢儿少爷可不是初见时那副吃多了mí_yào的傻呆相儿,这几个月来,被亲爹耳提面命了许多次,不可以动不动就哭嚎;不可以跟个女孩子家似的小心眼;不可以嘴巴不闲着,不吃东西就废话一大堆儿;不可以太懒惰,一切事情依靠父母和下人去做……
说实话,阿珠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哪儿有所改变,还是娇养的白嫩嫩,穿戴的跟小姑娘似的,一件大红色的过膝袍子,立交领上还绣着金银丝线的云纹,腰带上垂着一块儿莹润的玉佩,脖子里还挂着一枚闪亮亮的金项圈儿,整个就是一标准的“纨绔”。
这才三、四岁吧?就土豪成这样的标准儿,李千总竟然还奢望这个儿子不懒惰不贪吃不女人气儿……
除了阿穗最喜欢这厮了,小短腿跑着出去迎接欢儿,嘴里再一次竹筒倒豆子:“欢儿你来的正好,家里买了好大一块肉,还有大骨头,还有肠子……”。
两头“猪”凑在了一起,肯定要去灶房转悠,你不能指望他们会畅谈什么高大上的理想吧。
李管家带来了不少实用的东西,几匹颜色各异的棉布,新采购的锅碗瓢盆并几个大中小型号的瓷缸,再加上最后运送进来的五架精美秀气的梳妆台,立刻,院子里面热闹了起来。
最大号的梳妆台是给王氏的,小号的送给四个丫头,不偏不倚,一模一样。
“这——这这——可怎么好意思的?老是接受千总送的东西,我这心里——不落忍——”。
陈大川不好意思跟着李管家跟小厮们铺排去,陪着李千总,就剩下会搓手了,结结巴巴的道谢:“我今儿一早,已经让孩子们去采买家具了,其实我们这日子过的简单,完全不需要一下子置办这么多东西,阿珠丫头就已经买了不少,刚刚——还在训她呢!
李千总“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家阿珠那个伶俐娃儿,有蛇大仙教导着,心眼子比几个大人都多,做事儿又牢稳,你为啥训她?”
陈大川把搓手的动作,调整成了挠后脑勺,讷讷的又说不出个道道儿来了。
“还不是——去看那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