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瑶伏在孟夕尧的背上,不断呵出暖气。
气流滚烫如火,打在孟夕尧的脸上,让他心里头的不安愈加强烈。
“司空瑶,你没事吧!”
他迫切地询问着,然而司空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思绪已然泥牛入海。
“妈妈……哥……妈妈去哪里了……”
孟夕尧将手背再一次抵在她的额头之上,那温度较先前而言又升高了。
天空之中雷蛇不断翻涌,一道惊雷乍现,响彻九霄。
雨势愈发凶猛,仿佛是吞噬人命的洪流。
脚下的泥沙变得湿润,孟夕尧一个不慎,从半坡上滑了一跤。
危急关头,他转身将司空瑶护在怀里,两人从一路滚了下去。
尖锐的石头刺破了他的后背,坚硬的木柴搁得他骨头几近崩裂。
最后他一把撞在一颗大树根上,巨大的冲力险些折断了他的脊椎骨。
原本结痂的他背上的伤口开始撕裂开来,鲜血混杂在雨水之中。
略带酸性的雨水渗入了他的伤口,背上传来连绵不绝的伤痛。
祸兮福所至,也因为如此,两人这才停了下来,不至于一路滚下悬崖。
司空瑶不断喘着气,意识开始变得迷离,那发红的脸颊就像是烧红了的炭火。
孟夕尧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又再度将司空瑶背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有事了……”
他能够感受到,司空瑶浑身都在瑟瑟发抖,轻微而高频。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她陷入了噩梦之中,往事的泥沼令她无法自拔。
孟夕尧抬头望了望天空,那乌云之中的雷光愈加凶猛。
绿豆大小的雨水砸击在他的脸上,雨势丝毫没有要降低的意思。
夜里的山路太过险峻,他背着司空瑶,不能够冒险。
思虑再三,他觉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不能够再让司空瑶淋着雨了。
眼前就有一个不小的山洞,那里面或许会有豺狼野兽。
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司空瑶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耸了一下肩膀,将司空瑶轻轻拖起。尽量让她舒服一些。
随后孟夕尧加快了脚步,朝着山洞里跑去。
半山腰,醉汉居所。
杨木玲加固了篱笆,刚刚从屋外回来。
被大雨摧毁的雨伞被缓缓合上,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
她喝了一大碗姜汤,对着站在窗户边上的醉汉说道:“师父,快把窗户合上,冷死了。”
醉汉站得笔直,抬头透过一帘雨幕观望弥补黑云的天空。
层层叠叠的乌云掩盖不住一点芒光,一颗散发着紫红色精光的明星显得分外妖异。
醉汉在这儿不知道观望了多久。雨水早已将他的衣袍打湿。
“啪”的一声,杨木玲将窗户合上,呵斥道:“师父,发什么呆呢?”
醉汉缓缓叹出一口气来,言语之中满含担忧。
“妖星已显。恐有血光。”
山洞。
司空瑶的喘气声此时在空洞的山穴里面不断泛着回音,令孟夕尧的心跳愈发加快了。
先前一路下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回醉汉居所寻医。
而如此选择在山洞避雨,心里头的执念也就随之搁下。
孟夕尧看着意识迷离的司空瑶,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向来沉稳的他开始变得慌张起来,急得在山洞胡乱来回走动。
孟夕尧紧紧地咬着嘴唇。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只有他能够救司空瑶了。
如果连自己都慌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被雨水润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司空瑶的身体上,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而此时此刻孟夕尧心中全无杂念,唯有救人一个念头。
山洞之内面前找到了一些干燥的草屑。眼下没有取火的工具,只能采用最为原始的钻木取火方式。
木棍急速的旋转着,棍尖与草屑的交织出微微飘出一缕灰烟。
一滴雨水顺着发梢掉落下来,浇熄了他的火苗。
孟夕尧几乎就要崩溃了,木棍被他一拳握得粉碎。
他的头生疼无比。恐惧在他的脑中不断来回翻卷。
面对命悬一线的司空瑶,他无计可施。
无助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自从深陷伏龙寨后,他一次又次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
他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从来都只有逆来顺受。
他开始变得偏执,狂热吞噬了他的理智。
孟夕尧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陷入手心之中,刺痛令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竭力遏制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将思想从虚无之中抓了回来。
雨中含有细菌和污物,在野外活动时毛孔都舒开的,因此雨的寒温和细菌就容易入侵体内。
火源是驱散寒气的希望,必不可缺。
他换了一堆草屑重新生火,火苗一次次熄灭,又被他一次次燃起。
最后,一缕焦味飘起,火苗迅速点燃了干燥的草屑。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一拧,就挤出一汪雨水来。
他奋力翻拧着,竭尽全力让雨水全部渗出,纺织物的纤维几乎快要被他拧断。
他用篝火将衣服烤干,随后将司空瑶平躺在地上,再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为之解下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再为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在山洞摸索,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跑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