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里燕王府,起了一个大早的司马季,换上朝服带着贴身护卫离府,府中的晋卫死士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准备接应,路过白马寺的时候,司马季驻足片刻,抬腿便走了进去。
今天是天子立后的大喜日子,京师百姓纷纷出门,但却慌而不乱,大街上禁军数量为数不少,可终归主要仪式都在皇宫举行,倒也没有想象当中的戒备森严。
“如若今天一切顺利,本王便觉得你还算还有点用?如若事败,如若本王侥幸不死,脱困定然要灭佛!这里面孰轻孰重,你个外来传销头子自己衡量。”白马寺的主持满怀喜悦的迎接司马季进来拜佛,肯定想不到一个王侯,表面上大礼参拜,嘴上却嘟哝着大逆不道之语。
就算是事败,仅仅凭借一个偷公主的罪名,想要司马季死也不容易。何况这在出镇在外的藩王眼中截然不同,时局本就波澜诡谲,谁知道是不是赵王要清除异己,故意给燕王来了一招瓮中捉鳖?
出镇在外的藩王可能会相信孙秀的说辞,也可能不会相信,因为首先就没有人会相信司马季会千里迢迢把公主救走,除非司马季带着公主已经出了洛阳,事成定局,不然他们宁可相信司马季疯了,也想不出燕王这么做的原因。
司马氏这个宗室,最大的特征就是经过的政变反政变太多了,阴谋论在宗室内大行其道,没事都要分析出来个一二三四五,更何况现在局势本就微妙。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会按照聪明人的角度分析,赵王就是要对宗室大动干戈。
洛阳禁军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强军,可再强也有个限度,绝对顶不住各大军镇围攻。司马季敢亲自来到洛阳,也有很大的把握确定就算是事败,自己也没有生命危险。
有了后路胆子就大多了,司马季只是被迷信思维束缚了一瞬,那股劲过去了就过去了,转身走出白马寺,登上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你们是进不去皇宫的,在宫外等候,一旦见到本王的身影,立刻放孔明灯。”皇宫门前,司马季走下马车最后进行吩咐道。这是白天孔明灯城外的鲜卑人看不见,但燕王府的晋卫能够看见,一旦看见就会出府按照既定路线汇合。
和往常相比今天的皇宫算得上是戒备森严,这也难怪,京师的宗室和重臣全部来到皇宫,中书令孙秀权倾天下自然不会例外,皇帝立后,这是大事,孙秀虽说还想要更进一步,但目前还算是司马衷的臣子,操办起来也算是尽心尽力。
司马宣华犹犹豫豫的出现在了羊献容的寝宫,一时间心情复杂,这个位置本身是她母亲的,这么快就变成了过眼云烟,现在整个大晋又有了新皇后。
司马宣华作为大公主,自然也是要参加立后大典的,只是她来此并不为这件事,而是涉及到了自己,这才是她犹豫的原因,总觉得他的叔王不靠谱。
“皇后,叔王希望您今天能够将孙秀父子留在宫中片刻,叔王说你能做到。”司马宣华的声音细弱蚊蝇,显然是非常底气不足,心里想不出来羊献容有什么帮忙的理由。
羊献容的身体微微一怔,心里没来由一阵紧张,有些心虚的发问道,“是燕王么?”
“是的,叔王的意思是让皇后留下孙秀父子片刻,聊聊家常。”如果是平时,司马宣华可能会发现羊献容刚刚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进而会怀疑一系列的问题。
羊献容才刚刚入宫,论心中城府是远不如从皇宫长大的司马宣华,可今天不同,羊献容做贼心虚,司马宣华现在比她还虚,成败就看今天的结果,哪还有空看别人的脸色?
“好吧,我也想要和本家聊聊。”羊献容故作镇定之色道,“关于两家的事情本后也知道一些,会和中书令好好谈几此事,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
两个女人终归岁数不大,各怀鬼胎谁都没又发现对方的异常,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庄重的大事,心虚的又何止他们两个?司马季从来没这么不舍得把佩剑交出去,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一样。
“今天本王不但要独闯龙潭,还要找机会喝两杯,酒壮英雄胆。”皇帝立后并非百姓婚庆,满朝大臣宗室肯定不会在这种场合喝酒的,可皇宫肯定有酒,司马季决定装作让人抬着出来。
因为心中有事,司马季无非就是随波逐流,连册封皇后的流程都没有具体观看,黄门宣读册文,大宝曰位,实在於丕承;万邦以贞,由建於明两。朕嗣宁鸿业,祗严永图,恭惟七鬯之主,岂舍人神之望……
一段亢长的册文在内宦尖刻嗓音的加成下被宣读出来,让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的司马季更是昏昏欲睡,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遣使册封、受册封、百官上表称贺、谒庙。
最后一步谒庙完事,才算是完成了册封流程,司马季并不知道这要多长时间,不过这已经是考虑到天子的实际情况,经过简化的流程。
谒庙这一步本来是要省略的,后来在尚书台的坚持之下,孙秀才算是同意。
置身在其中的司马季,每一个流程下来都会抬头看一下太阳的位置,今天的天气不错,但这不是很重要,仪式很宏大,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谒庙什么时候开始?因为祖庙可不在皇宫,是必须要出皇宫一趟的。
已经把洛阳地图深深记在脑海里的司马季,确认祖庙的位置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和他规划的逃亡路线其实并不冲突,亏得自己小心。
随着一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