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腾云往天宫飞去,一路上泪如雨下,心潮澎湃。
原来!原来!师父心里竟然是对十七有情意的!不是师徒的情意,竟是男女之情!!!……
墨渊,那么尊贵无上的父神嫡子,那么高不可攀的天族战神,传奇盖世的赫赫战功,无人可比的至高修为,还有,清俊英气的容颜,温文儒雅的气质,持重威严的魄力,如此气度凌云、风华绝代的人物,竟然会有意于她白浅!
不敢相信啊……
难以置信啊……
师父,十七虽是狐帝幺女,也曾是青丘女君,可这身份如何能与你并肩而论?
论样貌,十七虽为九尾白狐一族,也只比其它狐狸,生的略好一点,所谓“四海八荒第一绝色”不过是虚捧的……
论气质,十七自幼顽劣无度,才被爹娘和折颜送去了昆仑虚拜师学艺,可性子散漫,懒于修炼,就连飞升上仙也要靠师父维护,谈不上什么优秀出众……
虽然后来也飞升了上神,可这一身修为,若不是有了阿娘的半生修为,也是忝为上神……
若是去衬旁人,十七自负,还是没有什么衬不得的。可是,那是……师父啊!墨渊啊!
师父,他那么好,好的如稀世完璧,没有任何瑕疵,而她却远远不及……
师父,你说十七值得最好的,你知道吗,师父在十七眼中,才是最好的啊!
师父,十七从来不敢想……
大婚前,十七觉察了自己心里的绮念,日夜折磨着自己,怕亵渎了师父,一直以为师父心里待十七必不是如此,才生生的逼着自己咽下了这个荒唐念头。
那夜,与师父临别时,面颊上的匆匆一吻,十七也是不甘,更加不舍。
与君离别意,惟有泪千行。
九万年了,十七从来不知师父的心意,竟然直到今日大婚,十七才知晓!
十七竟然愚钝至此!
若……若十七早点知晓了师父的心意,就算是让十七拿命去争,十七也是愿意的。
而今,十七已嫁人,已非闺阁之身,更遑论能否配得上师父了。
造化弄人,命薄缘悭,为时已晚了……
想到此,白浅痛悔不已,失声痛哭,身形晃动,几乎跌下云来。
神思恍惚间,已快至天宫门口处。
眼见宫门,白浅愈发心痛难抑,只得堪堪停住脚步,稍作平复。
她抬手拭泪,却正看到左手上的思圆戒,顿时肝肠寸断。
今时今刻,白浅终于明白,这如此珍贵的思圆戒,不只是师父对十七平安顺遂的期望,更是墨渊对她白浅的满腔爱恋啊!
思圆,思圆,之前她只以为这戒指的名字,是墨渊期望着她的人生圆满,现在才知道,思圆,也是墨渊与她白浅团圆之意!
团圆,即为相守。这么深的期盼,她竟此刻才明白!……
昆仑虚。
折颜将墨渊扶回寝室,用术法为他驱散了大半酒力,喂他吃了颗养息丹,又打了温水拧了手帕,给他擦了脸拭了汗。
见墨渊仍旧沉睡未醒,折颜捶捶自个的肩膀,便在墨渊房中坐榻处款款落座,等他转醒。
折颜给自己斟上一盏茶,品了两口,摇头轻叹,自言自语道:“墨渊啊墨渊,多亏有我这个哥哥此时来照顾你吧。便是真真,也没有让我这般操心照顾过啊。你封了山,此刻又不见你一众徒弟,想来,你必然是给他们允假了。你是打定主意,谁也不见,要自己个儿醉死吗?……你这身子,元神归位不久,修为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如此不爱惜自己,如何是好,唉……”
折颜想到刚才看到的白浅的表现,不由得咧开嘴角,暗暗地替他二人高兴,又极是遗憾和惋惜:“唉,小五这次看来是自己明白了,不过终究是晚了,这风月一根筋啊,也不知道是随谁了,可惜啊可惜,阴错阳差,阴错阳差……”
“十七明白了什么?”睡榻上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折颜一惊,转头望向坐起身的墨渊:“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无妨。你刚才说,十七她明白了什么?”
折颜扬了扬眉,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不放心你,就在开宴后先离开了,过来昆仑虚寻你。我到酒窖找你时,你已经醉酒昏睡过去,正伏在小五的肩上。小五抱着你,惊慌失措的连声唤你……我见到的景象便是如此。”
墨渊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嗓音发颤,抬眸问他:“十七怎会在昆仑虚?今日她大婚……那她此时……” “已经回天宫去了。我也不知她何时回来昆仑虚。我来了,便催她回去了。”
墨渊眸色一暗,略略垂首,语气有些落寞:“你方才说十七……明白了,是何意?”
“她抱着你泪流满面,临走时依依不舍,万般不放心,泪也止不住。我看小五那神情,我猜,她是觉察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你的情意。”
墨渊怔住了。随后浓烈的苦涩和疼痛涌上心头。
混沌不清的印象中,墨渊仿佛记得,自己在酒窖里喝了很多酒,像是做梦一般,十七回来了,好像……自己吻了她……
醒来,他一直以为那是梦境,思之过深,心有所盼。
今日十七大婚,定是不可能回来昆仑虚的,却不想……
折颜分明是说十七回来过!
那、那一吻是真……
墨渊压住一颗狂跳不稳的心,许久才抬首再望向折颜。
折颜端着茶悠悠品着,一直注视着自己这个弟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