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谢瑶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就是受了凉,染了风寒。退烧之后除了嗓子难受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嗜睡。
元谦可是后宫的稀客,论来谢瑶应该使尽浑身解数留住皇帝,趁机和他加深一下感情才对,可如今谢瑶自顾不暇,哪里管的上皇帝。有时候明明知道他会来,来了可能会觉得无聊,她也撑不住眼皮子,该睡就睡,养好身体为先。
结果谢瑶就发现,皇帝好像是个抖m,她越不理他,他来的就越勤。有的时候她睡醒了,皇帝反倒立马就走。有一次谢瑶觉得好玩儿,故意装睡,等他又坐在她身边,她就突然睁开眼睛,将他逮个正着。她本是笑着醒来,可是不知道怎的,明明是抓住了他在偷看她,可一时间两人都感到非常的尴尬。
皇帝坐立不安,不自在地道:“朕先走了。”
不同于以往的漠视,谢瑶主动拉住了他,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她的声音小小的,有点儿哑,像是刚出生的幼猫,软软的一团,看不出一点儿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的心忽然变得非常非常柔软,便由她那么大逆不道的拉扯着他的龙袍。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调养了几些日子,她的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说话时不再那么难受了。谢瑶的身子往床边挪了挪,将头侧向外延,一双清纯中透着妩媚的大眼睛温柔而专注的凝望着他。元谦根本就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谢瑶。
他有点僵硬,但很顺从的坐下。见她一直不安的拉着他,皇帝板着脸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好热的。”她语气软软的埋怨,与其说是在抗议,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听话!你的病还没好。”他比她大七岁,语气不自觉的严厉了几分。在她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像长辈一样照顾她的。
只是他的口气虽然严肃,心里却被她搅的乱成一片。这一刻元谦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上辈子、这辈子,或许还有下辈子,都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无论前世已经多么了解这个女人,无论他们已经认识了多少年,无论她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谢瑶……无论何时,她都能轻易而准确的把住他的命门。
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她啊。
他想吸取前世的教训,做一个不耽于美色的好皇帝。他尽力做到对她视而不见,可是每到关键时刻,身体的本能都会驱使着他做出理智不允许的事情。
在马场,他顺着她的心意为她铲除对手;他选她入宫,给她赐号为莲;听说惠妃罚她,他就把惠妃的父亲打发过去,悄无声息的为她解围……如今,明知道现在不是动李家的最佳时机,还是为了她软禁了惠妃,得罪了李冲。
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竟然不后悔。
明明他早已下定决心不要为了女人影响自己的判断,可是为了她,他还是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而且不后悔这样做。
在听说谢瑶落水,可能有生命危险之时,元谦其实便已下定决心,不再刻意回避着她。生命太过短暂,这偷来的一世不知何时就会结束。能够去爱的时间本就不多,又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纠结,去躲避,去痛苦呢?
如果今生的选择是天大的错,那他愿意和她一起下地狱。
谢瑶当然不知道元谦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皇帝终于不再对她视而不见了,这样真好。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从前,事情都变得有把握起来。她长长的松了口气,闷闷的说:“可是这样一直躺着,好无聊……”
皇帝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不自觉的带了丝笑,“有朕陪你,还闷吗?”
谢瑶诚实的点了点头,“皇上之前都板着脸,好吓人的。”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道:“皇上还是笑起来好看。”
元谦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笑了,他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唇角,疑心道:“朕笑了吗?”
“笑了呀。”谢瑶带着点儿鼻音的说。
皇帝轻咳一声,眼睛看向别处,目光随便转了转,又转了回来,温声道:“你要是嫌闷,我叫人来陪你说话好不好?你喜欢谁来看你?”
谢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笑道:“阿瑶想见魏小仪和柳姑姑,要是能的话,最好还能见一见河南王妃。”
翁幼雪的夫婿三殿下年初已被封为河南王,翁幼雪身为三王的正妃,自然就是河南王妃了。
元谦颔首道:“这些都好说,朕应了你便是了。”
谢瑶笑道:“多谢皇上!”禅心殿的宫人虽然回来了,但这几日还是没有外人来过,谢瑶觉得不安。他这一答应,谢瑶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她拉住他的手臂,笑吟吟道:“皇上对阿瑶真好。”
元谦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这样就算好?我倒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容易满足。”
谢瑶扑闪着眼睛,奇怪地道:“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很了解阿瑶似的。”
皇帝一怔,见她眼底清澈,不似作伪试探,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她很快又问起第二个问题——“皇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结果皇帝又语塞了。
难道要他说出自己的心意?那绝对不可能。
“因为你傻,看着怪可怜的。”元谦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谢瑶差点被他气吐血,明明应该是温情时刻好吗~既然他不解风情,她只好继续启发,“那谢贵人也傻,高婉仪也可怜呢。”
皇帝的关注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