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我看上去跟日本刀没什么区别,怎么分别呢?”我问道。
“戚家刀就是用于对抗日本刀的,”陈永笑着解答,“外型上与日本刀区别不大,关键的区别在于刀尖。日本刀的刀尖尖而利,便于刺杀,而戚家刀的刀尖略带弧形,刀尖的厚度与刀身几乎一样,平刃,利于砍削。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砍杀的技术更容易掌握些,也就更便于大量武装,无形中就增加战斗力了。”
老舅轻轻拍了拍手:“陈先生对刀剑确实研究颇深啊,以前我还不信,以为不过是富家子弟随意玩玩而已,今天一见,算是信了。”
“宝刀在手,陈先生何不试试?”我怂恿道。
“可以吗?”陈永回头看了看老舅。老舅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扭头寻找试刀的东西,却看见舅妈和小周正捧着一篮洗好了的水果走来。老舅从篮子里拿起一个苹果掂了掂,“接着!”苹果已被他抛在空中。
也不见陈永有多大的动作——他右手持刀,前臂轻抬,手腕不易察觉地一抖,半弧刀光在空中一闪即逝,带着“日——”的破空之音,余音未了,手腕轻转间刀尖已经搭回到鞘口。苹果紧接着掉落在地,已被从中劈开成两半!
“好刀法!”我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老舅抛出苹果全无预兆,可陈永却在刹那间用最省力轻巧的动作对苹果实施了切削,如果能完成回刀入鞘的整套动作,就几乎完美了。
陈永将已经插入少许的刀尖又拔了出来:“苹果带酸,这刀要擦擦才行,否则,容易生锈,那就可惜了。”
原来如此!我赶紧将刀接过来:“没事,交给我吧。”又接过老舅递过来的棉巾细细地擦拭刀身,随口问道,“陈先生的刀法是家传的吧?”
陈永坐回藤椅:“不是的,是上大学时跟人学了一点皮毛,粗糙得很。”
“哪有啊,我看你的刀法这么好,必定是经过长期的训练的,我还以为是家传的武艺呢。”接着不露声色地接着问道,“陈先生的父母好像过世得比较早?”
“是啊,我上初中时,爸爸得脑溢血死了。后来,高中时妈妈又离家出走,再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陈永的神色有些黯然。
“哦?一直没找到吗?”
“没有。那个年代找人,比现在难啊,什么都不发达。妈妈离家后,我们三兄弟印了无数的传单到处张贴,可一直没有消息。”
“你的妈妈是因为什么离家出走的呢?”
“说起来很惭愧,爸爸过世后,妈妈的身体也不好,得了神经衰弱。我们三兄弟又都不争气,唉……估计是被我们气走的。”
“你们三兄弟创下了这么大的产业,还不够争气?你这不是存心气我嘛。”我将擦拭好了的戚家刀归还到鞘中。
“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将来会做这么大的企业啊,而且,现在的这份产业,可以说主要是靠大哥打下来的江山,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你们几兄弟当年到底有多不争气啊?哈哈,我很好奇。”
陈永又叹了口气:“唉……怎么说呢?我那时候刚入高中,迷上了玩街边的电玩游戏;二哥快要高中毕业了,却跟班上的女同学谈上了恋爱,也是不好好学习,却老是找妈妈要钱给女朋友卖礼物看录像什么的。大哥退伍回来后,看不上乡里安排的工作,每天游手好闲,经常跑县城跟人赌博……几兄弟全没考虑过将来要怎么过,就靠着妈妈在院子里栽种的桃树和蔬菜卖点钱过日子。为我们几兄弟的这些破事,妈妈没少操心。”
“……这,也真是够老人家难受的。”
陈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啊,还不止这些。当年,村里有传言,说我们家有祖上传下来的两尊金菩萨。我们几兄弟听信传言,还老是纠缠妈妈把金菩萨取出来卖掉换钱。每次我们一提起这事,妈妈就骂我们,哪有什么金菩萨!就算有,卖掉又能保你们几天?你们好好学习,学会了本事,好好工作,那才是你们的金菩萨!那时候,大哥挨骂挨得最多,妈妈骂他没给我们做弟弟做好榜样。”
老舅也是若有所思地说:“老人家说的有道理呀,金山银山总有掏空的那一天,自己学会自强自立才是花不完的金山呐。”
“可不是,所以说那时候我们几兄弟都不争气嘛。”
“不知道关于金菩萨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我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