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高一下学期跟随高二奥数班的同学一起参加了b市奥数联赛,并在拿了一等奖的情况下顺利取得了参加cmo冬令营集训的资格。
若是能够在冬令营最后的考试中再拿到一等奖,他就获得了入选国家集训队的资格,然后还需要通过选拔看能不能入选中国国家队。
不过国家队看今年的情况是没戏的,能参加国家集训队都算运气不错,毕竟能走到这里的都是精英,小不点年纪太小外加几何题全部不会做真心是硬伤。
男主人硬着头皮再一次出场,去找冬令营领队协商求通融,折腾了好一番,李彦作为家属代表,终于获得了陪同参加的资格。
小不点于是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抱猫,幸福地在次年一月初奔向了冬令营的集训地点——然后就被虐成狗了。
被虐的不是只有他,还有同期的一百四十多名学员,开营第一天题目就难得不要不要的。以往他很少有不会做的代数题,现在就变成了很少有能做出来的代数题,也就上课听老师讲题才能恍然大明白。
就他这还算好的,另有不少人听都听不懂的,也是急得抓瞎上火。李彦看着急得一整个晚上一直抓挠自己脑门的小不点,凑过去细细看了看见他好歹下手还有分寸,没有把脑门抓出血来,对着小不点摇了摇头。
他倒是能够理解小不点的心态从“啊哈哈哈真简单老子都会”猛不丁地变成“我了个大槽这都是啥”,前后落差实在太大了,所以他的玻璃心有点受不了。
以前他们做的都是从全省或者直辖市选拔好学生的试题,现在就变成从全国选拔好学生,题目难度肯定不一样了。
再者说了,冬令营集训开始的第一天,这些人起码也是各自省份联赛的前十名,领队肯定要专门挑点难题来压压他们的气焰。
所以小不点完全不用一副天塌下来的崩坏脸从这里发愁,李彦有心想要劝劝他,可看不仅小不点神色很难看,同一个宿舍的另外一个孩子反应比他还大。
对方比小不点大一岁,已经十岁了,从下了课也没吃晚饭,跑宿舍里趴桌子上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现在了。
都说负面情绪是可以相互传染的,小不点本来也烦得不行,被他哭了一通,脸都快绿了,小胖手几次摸向自己的铅笔盒想要砸过去,又硬生生忍住了。
李彦看得很欣慰,这证明几年下来,小不点的忍耐度确实有很大的提高,想了一想,在桌子上利落地打了一个滚。
小不点的目光果然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反射性看着他傻笑了起来:“饿喵你现在打滚打得越来越利索了。”
这是当然的了,因为他毕竟瘦下来了啊。李彦一想到自己减肥减出来的卓越成效,心情也变好了,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他俩面对面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恰逢此时一道凄凄惨惨戚戚的抽噎声又插了进来,小不点头也不回地一把扯起铅笔盒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而且事先没有丁点征兆,李彦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说伸爪子阻止了,就听到对方惨叫了一声,哭声戛然而止了几秒钟,再次嚎啕起来,这次哭得比之前响亮多了。
“……”小不点懊恼地低低嘟哝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对方,还是在骂自己打人前没有事先想清楚后果,手禁不住又摸向了。
李彦:“……=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急忙一爪子盖住了带,瞪圆宝蓝色的猫眼,别有深意地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孩子,别犯傻里塞了三本砖头厚的辅导书外加打印出来的好多习题资料,真朝着人家脑袋砸过去,这妥妥是出人命的节奏啊。
小不点瞪了旁边的人一眼,警告道:“再哭就要你好看,消停点不行吗,我还得复习一下今天学的功课呢。”
他以往从来都是白天上课学奥数,晚上回家自己玩电脑,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要复习预习的。
李彦大喜过往,觉得小不点要是能够就此学会脚踏实地,不要小看其他人,那这次冬令营真心来得非常值了。
小不点的舍友捂着头想哭又不敢哭,最后咬了咬牙,擦干净了泪,凑过来小声问道:“你就不担心明天的课也听不懂吗,咱们两个一块先把明天的讲义看一遍吧?”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讲义,为什么要跟我一块看?”小不点警惕万分地看着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想要趁着自己不注意往自己脑袋上也来一下子。
对方微微愣了一下——他其实没有想太多——回答道:“我……我害怕我一个人要是还看不懂,可能会更加伤心,有个人一块,应该会好一点?”
小不点面无表情补刀道:“不会啊,我能听得懂老师讲课,所以看讲义一定也能看懂,就算你看不懂,也没办法从我这里获得心理平衡。”
“……”对方的嘴巴数度张开又合上,没忍住扭头想跑回桌子上趴着继续哭,又害怕他再丧心病狂地拿东西砸自己,于是一溜烟跑到床上去了,用被子紧紧盖住脑袋,嗷嗷地哭了起来。
小不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从李彦爪子来未果,见对方这样紧张兮兮的模样,解释道:“我不是要打他,出去上自习,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李彦震惊脸看了他半天——小不点虽然也上了一年高中,但仍然跟以前单独在家上学一样,从来不上晚自习,回到家就玩电脑——虽然他玩得玩意跟其他电脑上瘾的孩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