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吹着,李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又很感兴趣地探头看。他从出生起到现在都两个月大了,也就千里寻母顺便见到了亲爹那次出门跑了跑,这段时间更是天天待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
他要真跟小袜子似的完全不了解外面世界的精彩也就罢了,偏偏李彦对外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日子长了他也是很怀念的。
鲜花是真很久没见过了,李彦盯着那几朵被大傻咬得残破不堪的娇花都看得津津有味的,靠在窗台上拿前爪托着腮,尾巴愉快地甩来甩去。
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他还真想跑出去耍耍,李彦还在怀念着当人时的经历,楼底下的大傻不干了。
他今天特意把家里养的花一口咬下来给二弟送来,怎么二弟反倒一直都不把每天必备的小礼物给他扔下来了呢?
——嗯,他虽然记不得二弟给自己扔礼物的具体情况了,但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周围环绕着自己的一堆玩具,都想起一些模模糊糊有点隐约的印象。
大傻在积了雪的地上蹦蹦跳跳刷存在感刷了好久,都没等到期待的小玩具被扔下楼,焦急地张开嘴巴“汪汪”叫了两声以示催促。
他一叫,嘴巴里叼着的仙客来花朵就都掉了下来,被呼呼的寒风一吹,飘飘悠悠卷到了半空中。大傻的尖牙上还沾了点从花瓣上咬下来的红色花汁,见状急忙追着花瓣在雪地里满地跑。
寒风这个绝情的小妖精明显不好打发,花瓣被吹得上上下下在半空盘旋着,大傻东奔西跑累得气喘吁吁,眼睁睁看着几朵花被吹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垂头丧气地溜了回来,把头搭在门口的台阶上哼哼唧唧。
李彦老早就发现了这只大狗伤心难受时要么是呜呜叫,要么就哼唧个不停,说句实在话,要是大傻长得再软萌点,这种类似于难受了求抱抱的撒娇杀伤力很大,可备不住大傻黑乎乎的还是个大个子,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起码李彦一见小袜子哼唧着在垫子上打滚就承受不住,会上前温柔地揉他的脑袋,但看着大傻作个不停,就只是在心中叹息道,大哥你长了一张藏獒的脸,不走威风凛凛路线,动不动就装娇弱撒娇卖萌算什么事儿啊?
不过看在对方给他叼了朵花过来的份上,李彦今天倒是不介意哄哄他,鼓起腮帮来朝着下面轻轻呼唤道:“喵~”
大傻顺势抬起头来,歪脑袋眨巴着安静看着他半蠢,期待着能有啥啥玩具从天而降,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期待地摇来摇去:“汪!”
而李彦明显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仍然在试图通过自己温油的呼唤声来抚慰大傻受伤的七彩玻璃心。
李彦:“喵~”要坚强!
大傻:“汪!”求礼物!
李彦:“喵喵~~”要经受得起挫折教育!
大傻:“汪汪!!”真心求礼物啊!
李彦:“喵喵喵~~~”要勇敢地向前看,不要为一朵失去的花哭泣!
大傻:“汪汪汪!!!”我都给你送花了你怎么能不给我送礼物呢!坏蛋!
一只猫一只狗大眼瞪小眼,一个楼下一个楼上对着叫了半天,根本无法把彼此的脑电波连通到一起,三分钟后仰头仰得脖子疼的大傻“嘤嘤”着跑走了。
——他的记忆骗了他,明明就木有玩具掉落!他再也不要来了!
李彦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拿爪子挠着下巴感叹万分——天底下正常人都是一样的正常,蛇精病却总是各有各的蛇精。
不过他隐约感觉到大傻的记忆力貌似改善了不少,不然怎么可能硬撑着三分钟跟他互叫下来,而应该是叫上七秒钟就停下来很纳闷地想自己为啥要叫了。
莫非藏獒这个物种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也在增加?李彦深沉脸张了张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寒风吹得凉飕飕的,缩回脖子来,用身体顶着窗户侧边,缓慢地把窗户重新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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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天天到了,女主人休了年假,开始舒舒服服在家里睡觉睡到自然醒。男主人就苦逼多了,他是自己开公司,没有放大假的说法,越到新年的时候越要抓紧以身作则,天天早出晚归的,忙得见不着人影。
对李彦来说,见不见得到男主人无所谓,能见到女主人就好,掌管伙食的人一旦清闲了,三只猫的福利水准也跟着上调了一个大档次。
以往他们也就晚上时能吃点好的,早上和中午女主人得赶着去上班,都是直接给他们在食盒里倒猫粮的。
快两个月大的小奶猫现在已经能够吃泡软了的猫粮了,但那个味道对李彦来说简直就是异端。
第一次被提供猫粮当食物时,他朝着食盒舔了一口,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掉头就搂着猫妮卡的后腿不撒手了——妈妈你要是狠心给我断奶,那就会出猫命的!喂我到天荒地老吧!
女主人每次在三餐时间上楼,都能看到小袜子和猫妮卡分别占据了一个食盒吃得正香,而小手套八爪章鱼似的扒在猫妮卡肚皮上,腮帮子也一鼓一鼓的。
她每次看到都一脸惨不忍睹地把扯着猫妮卡不撒手的小手套用力拽下来,痛心疾首道:“套套,你已经两个月大了,不能再死赖着吃妈妈的奶了。”
李彦高冷脸撇了她一眼,拿爪子把脸上绒毛沾着的奶渍都擦掉,顺爪子在地毯上抹了抹,把女主人的手拍掉,试图把脑袋再塞到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