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争先给章永郊和附近几个重伤的人输入纯净的无属性清灵,维持他们的生机,二十分钟后,有人给他端来了一大陶瓷盆的水,他又在水里兑入了半斤碧玉湖水和十毫升青玉溪水,让人喂给这几个人喝。
他特别强调,这些水是他用治疗异能加持过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几个负责喂水的村民几乎是怀着对神明一样的敬仰,小心翼翼地对待那盆水。
受伤的几个全都是年轻人,伤得非常严重,否则,他们也不会被同伴当作已经死了。
怀着必死的决心下山来支援的老弱妇孺乌冲族,看到死去的亲人和乡邻,大放悲声。
卫不争在一片哭声中救治着濒临死亡的年轻人,心里像被倒灌进了一条乌拉江,冰冷、沉重、压抑,愤懑。
他从小在乡邻的嫌恶中长大,从来就没把世界想得一片阳光灿烂,但他也从来想不到,这个世上居然有那么多黄毛那样的恶毒残忍之辈。
这还仅仅是末世降临后两个月,食物还算充足,很多繁荣时代的生活用品还能够使用,绝大多数人还没有面临真正的生存危机,如果自然灾难持续,绝大多数家庭储存的粮食和其他储备全部消耗完毕,没有了强有力的社会秩序约束,这个世界会成什么样?人吃人吗?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
沈危正在讲着什么,他听不到,但他能够看到,章一汉这一方的普通人和乌冲族都还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连队形都没有乱。
他低下头,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床单,把章永郊的上半身和头部包住,对旁边两个抬着门板的人和章永锋说:“把他放在背风的地方,注意保暖。”
两个脸上带伤的年轻人点点头,和章永锋一起,合力把章永郊抬到门板上。
章永锋冲着卫不争深深地鞠了个躬,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门板离开。
他曾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五年前,因为一场意外,患上了严重的腿部疾病,平时只能靠着拐杖走路,如果天气骤变,他连床都起不了。
三年前离婚时,妻子带走了儿子,他和父母、弟弟一起生活。
半月前的一天,弟弟章永郊出去担水,他在偏院自己的房间用草药敷腿,变成丧尸的父母在正院推石磨磨玉米,他听到正院的喧哗声跑出去时,正好看到一个人抡起一端是石头的棒子,把母亲打得脑浆迸裂,而他出来之前,父亲已经被打碎了头,躺倒在地,两个人正用筷子在父亲碎烂的颅骨里扒拉。
他抡起一把椅子和那几个人拼命,却被一个人用特别粗壮的葎草秧缠住了全身,那个人用葎草把他的脖子和脸剌得鲜血淋漓,又把他甩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弟弟章永郊回来了,他出其不意地把扁担砸在了那个异能者头上,他也随即被那群人打倒在地。
如果不是章一汉正好带着一大群人冲进他们家,他和弟弟就也没命了。
这次黄毛一伙察觉到他们藏身的地方,追杀过来,章一汉要求凡是家里有十六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的,都必须出一个人,他们要组织起一支队伍,把黄毛一伙挡在外面。
章永郊按住了他,说他的腿出去只会拖累了别人,章永郊自己加入了战斗。
章永锋已经想好了,如果弟弟没了,他就离开这里回村,在家里等待那些猎杀者,拼死一个够本,两个,算是替弟弟报了仇。
他没想过更多,那些人太凶残,以他的身体状况,他根本没有机会杀更多的人。
卫不争挪到另一个伤员身边,拿着他的手腕摸了会儿脉,对旁边的人说:“他也可以挪动了,小心点,尽量不要动到他的伤处。”
又有两个年轻人过来抬人。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蓬乱的丧尸女子跪在伤者身边,满脸泪痕,用沙哑不清的声音问卫不争:“先生,他会好吗?他不会死了吧?我家……只有我和他了。”
卫不争说:“应该不会,您不要哭了,去找床棉被或两件棉衣,给他盖厚点,受伤的人抵抗力差,得暖和一些。”
丧尸女子匍匐在地给卫不争磕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她的指甲和獠牙都收不回去,为了不伤到卫不争,她离卫不争一米多远。
卫不争起身,伸手把她扶起来,看着她跟在简易的门板担架后离开。
在经过最初的变异期后,丧尸类乌冲族的声带慢慢恢复,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干涩,刺耳难听;僵尸类乌冲族却绝大多数都不能说话。
这个以章家村为首的四村联合避难所里,绝大多数都是丧尸类乌冲族,僵尸类只有十几个,全部都是年老体衰的老人。
卫不争的猜想在一步步被证实。
他一直对同样因为乌冲而变异,结果却出现两种不同形态的丧尸感到不解,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现在得出结论:僵尸是比丧尸更严重的一种状态。
乌冲浓度越大,人变异成僵尸的可能性越大。
同样的乌冲环境中出现不同的变异结果,是个人体质及性格决定的。
在某个特定的范围内,受到同等量乌冲的侵蚀,体质最好、性格最坚韧的人,能够抵抗住乌冲的侵蚀,保持正常的人类形态;次一等的,变成丧尸;体质最差或性格最软弱的,变成僵尸。
但是,当乌冲的浓度达到某个限度,体质和性格的差异会被无视,所有人都会成为僵尸。
刚刚对黄毛一伙,卫不争释放出了比对付李佐山那群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