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玉穿着单薄的里衣外面裹了件大袖衫,一只手还撑着门,一脸倦怠的模样。
周嬷嬷抬头看去,只见这位沈家大小姐,精致小巧的脸上携着一丝不悦,杏眸微垂,脸上微微露出疲倦,乌黑的青丝从脑后垂到胸前,风微微的撩起,别有一番风情。
周嬷嬷看着,眼里慢慢涌出一丝惊艳来,只是看清脸上不健康的苍白,以及眼底的乌青时,才信了夏婵说的是真话。
不过这样的大小姐看起来,真是令人疼惜,只是可惜了!
周嬷嬷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上前一拜,恭顺道:“老奴见过大小姐,是相爷令老奴过来,请大小姐前往漪澜小筑的,相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容玉一只手拢了拢外袍,倦怠的捏了捏鼻骨,淡淡道:“烦劳嬷嬷跑一趟了,容我换身衣服就随嬷嬷前去。”说着,转身就要进屋。
“是,老奴就在此候着大小姐。”
沈容玉闻言,脚步微顿,回头冲着周嬷嬷笑了笑,“天冷夜寒,嬷嬷进来等吧,不妨事的。”
说完,容玉就率先进了屋子,夏婵笑着道:“周嬷嬷便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周嬷嬷有些意外,搓了搓手,这毕竟不合规矩,便推辞道:“这于礼不合。”
夏婵笑了,柔声道:“大小姐心善,既然都开了口,嬷嬷何须在意,进来吧。”
周嬷嬷有些犹豫,恰逢一阵凉风掠过,周嬷嬷冷的打个寒颤,也不再推辞,连忙跟着夏婵进了屋子。
周嬷嬷等在外间,夏婵自然不可能真的替周嬷嬷沏茶,只留了一句“茶在桌子上”便进了内室侍候沈容玉穿衣梳妆了。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沈容玉便穿戴齐整的出了内室。周嬷嬷一直站在,看见她出来,立即为她引路,三人一齐去了漪澜小筑。
沈容玉踏进屋内,就感觉到气氛有所不对,空气中似乎流转着一丝诡谲的气息。
众人看见她进来,齐齐扭头看向了她,沈容玉扬了扬眉,一派清冷玉姿,眸子随意的扫了一眼,在看到跪着的倚翠和红笺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只是很快,沈容玉就收回了视线,她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容玉见过父亲,母亲,三婶。”
沈容玉问安之后,似是才看到沈清池面色清冷的坐在窗边一样,眉头一皱,关切道:“大哥,你病可好些了?”
沈清池抬眸静静看了她两秒,才露出些微笑意来,眼中却藏着一抹锋芒,淡淡道:“原是好了些的,可是今晚偏有个见不得我好的人要来谋害我!”
沈容玉神情一凛,眉心皱的更厉害了,声音里都夹了丝冷意道:“可查出了是谁?”
“那人你也认识,正是你院儿里的丫头!”沈清池冷冷地看着红笺,沈容玉视线跟着转了过去,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
红笺,你果然让我很失望!
“父亲,您找我来,便是为了这事?”沈容玉看着沈博梁,直言不讳道。
沈博梁目光复杂的看着沈容玉,那张如冷玉一般的面容,当真是像极了云瑶。想到那个女人,沈博梁的目光骤然一冷,盯着沈容玉的眼神变得有些厌恶。
“这两个丫头皆是从你院儿里出来的,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才谋害主子的,容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沈博梁冷冷道。
沈容玉看着沈博梁无情冷漠的嘴脸,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开口道:“父亲莫不是忘了,这倚翠曾是母亲身边的一等丫头,只不过是前几日犯了过错才被赶了出来,而红笺也是从母亲院儿里拨过来的,怎的就算是容玉的人?”
沈博梁表情一僵,心里知晓沈容玉说的是实话,可是红笺那丫头一口咬定是沈容玉指使。而这件事也必须给三房一个交代,若是沈容玉给不出一个解释来,即便不是她要害沈清池,也只能背下这个锅!
大夫人是个圆滑的人,见沈容玉三言两语便将责任推到她身上,也不气恼,反而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来,温声道:“相爷,这事还未有结果,切勿妄下定论。虽然近日来府中有传闻说清池与容玉兄妹不合,还牵扯进了清渲,但是想必容玉并非怀有恶意。或许只是不知道那五灵脂与人参相克也说不定啊!”
沈容玉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古井一般幽深的眸子里浮出一抹嘲讽。
大夫人果然是大夫人看似句句是在维护她,实际上却已经定了她的罪!
只不过……
沈容玉看向那个过分安静的沈容秀,唇角一撇,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沈容秀挑着秀眉,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白日里没有被沈容玉教训过一般,只是眼底的阴毒在缓缓的流转着,唇畔的笑意带着掩饰不住的恶毒!
“呵!”沈容玉垂下眼睫,轻声笑了一下,再抬眸时,脸上已经无悲无喜。
她定定的看着大夫人,一字一句道:“母亲,我不认同您的话!”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看着沈容玉的目光冷了下来。
沈容玉并不在意,直接冲着沈博梁一拜,问道:“父亲,容玉可否当场审一审这两个丫头?若是给不出个交代,容玉甘愿自请入国清寺,终生为大哥祈福!”
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愣。
沈博梁看着沈容玉,见她毫不退让,这才沉声说了句:“审吧!”
“谢过父亲。”
沈容玉直起身子,走到红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抬起头来。”
红笺下意识抖了一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