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玉确实不惧冯凇,因为她笃定了冯凇胆子还没大到敢在这府里动手杀了她!
“既然来了,就坐下说话吧。”
沈容玉声音淡淡,说着还亲手给他们二人倒了茶。
冯凇和冯准对视一眼,冯凇立即收了剑,也不推辞,竟真坐了下来。
冯准也扯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他那张带着几分狂狷的面容。
瞧着沈容玉悠然自得的品茶,冯凇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沈容玉手指摩挲着杯沿:“怕,当然怕!有谁不怕死呢?不过……”她抬起头,直视冯凇的眼睛,笑了:“你们今夜前来,并不是为了杀我,而是想探一探我的虚实,顺便瞧瞧我身边儿有多少人保护。另外也想看看,我到底有那点值得让你们姑姑如此惦念,竟然时时刻刻想要取我性命。我说的对不对?凇表哥?”
冯凇一怔,随即冷笑:“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不是我聪明,只是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我这颗项上人头,而我还不想死罢了!”
“可是,你必须死!”冯淞笃声道。
“这是为何?我可有得罪过你们,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呢?”这话,沈容玉是看着冯准说的。冯准至始至终没开过口。尤其是刚刚还没动手除掉夏婵,想必是被迫跟着冯凇一起来的。
冯准对上沈容玉那双黑白分明清冷无波的眸子,心底一颤,竟然生了几分愧疚。
他确实不愿做这事,可是他别无选择。
冯凇阴沉的眸子打量了沈容玉一番,见她是真的不惧怕,顿时失了兴趣!随即他又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冷笑一声,起身闪了几下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冯准慢悠悠的站起身:“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们不会杀了你?”
沈容玉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我笃定的是你们不是不会杀我,而是不会在这里动手罢了。若是我没猜错,冯凇来之前,大夫人也应该告诉过他,老太爷已经暗中警告过她了。既然如此,冯凇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府内对我动手。”
冯准抿了抿唇,最终丢下一句“你很聪明”,便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容玉心蓦的一松,屏风后便走出了一个身影。
“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冯家次子冯凇,可是个出了名的疯子!他若是发起狠来,不会管沈侯爷是否警告过大夫人,都会杀了你的!”云寄走到她面前,一脸凝重的盯着她。
好在,这次冯凇还是忌惮着沈安侯的。
沈容玉的衣裳其实也被冷汗给浸湿了,她刚刚也只是在赌,赌冯凇对老太爷的忌惮,对大夫人的在意罢了。幸好她赌赢了,否则那剑就会瞬间刺破她的喉咙,让她命丧当场。
云寄也是吓了一身冷汗,尤其是看到冯凇用剑指着沈容玉时,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了。幸亏是控制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冯凇走是的那一眼,分明就是冲着他去的!
“表哥,接下来,我该是给他们制造“杀我”的机会了!”
“不行!”云寄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刚刚已经是用性命再赌·博了,冯凇忌惮沈安侯没下手。可不代表在外面,冯凇还会放过沈容玉。
“这次恰好证明你在府内是安全的,就这样一直等到月半跟沈安侯回京,你就不要出府了。”
“表哥认为他们没杀了我会善罢甘休么?冯凇是个什么性子表哥可比我清楚,他这次没下手,可不代表他忍得了半个月的时间!”沈容玉望着桌面所有所思:“其实要赢过他们也很简单,端看这下棋的是他们,还是我们!我就赌上这条性命,陪他们玩一次又如何?”
想要赢,没有赌一把的勇气怎么行?
仙客居,天字号房内。
冯淞一把将手中的剑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冯准随后跟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你为何要故意现身让沈容玉知道我们来了?”明明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打探完消息直接离开的,可是冯淞竟然故意暴露他们的存在,到底是何居心?
冯淞眼睛一睁,转身一把掐住冯准的脖子,阴狠的笑道:“我做何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半句?”
冯准一言不发默默忍受着冯淞发难,就算是为了冯国公府中自己那个举步维艰的娘亲,冯淞看他一脸忍受的痛苦模样,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我可告诉你,若是这一次我们未能完成祖母交代的任务,杜姨娘可就没命了,你想不想救她,就看沈容玉能不能活着走出宣城了。”
冯准紧握着拳头,极力压制心中怒火,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冯准定不会让祖母失望。”
“你能明白最好,出去吧。”
从房间里退出来,冯准脸上的笑意全被阴鸷所替代。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深叹了口气。
容玉表妹,为了我娘,只能对不住你了!
自从那一晚沈容玉和云寄没有谈拢之后,连着两天都没有理她,但是暗地里派来保护她的人却增多了。
沈容玉连着两天都没有出府,冯家二位少爷也没有再来,似乎是将沈容玉忘记了一般。
只有沈容玉心里清楚,他们是在等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亲自送上门了。
第三天的清晨,沈容玉在用早膳时状似无意道:“在府里闷了几日,真是无聊,哎,夏蝉,你可知道这宣城有什么好景色?”
夏蝉赶紧摇摇头,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