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牢牢的抓住身边唯一的一个依靠,紧紧的抓住,她颤抖的手摸到冰凉的铁皮,忽然又是一阵恶寒,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肚子,他的胸膛,是不是,是不是,也是这般,连着这厚重的铁皮,这一生,都将这般度过,那与死了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比死亡更可怕,更折磨罢了。
“我们,一起死了吧。”流瑛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铁皮是冰凉的,但是她能听见里面的心跳,那一生都将被禁锢,被折磨的生命。
铁皮人本是轻轻的环着她的背,用那笨拙的双手温柔的顺抚她。听见那句话,他突然猛的一把推开她,他又朝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然后他直跺脚,东张西望,最后捡起一根树枝,折断,撕开,扯裂,用那些小孩子耍脾气一般的手段去折磨那根弱小的树枝,最后,它只有指头那般长度,却依然,还有一片小小的,嫩绿的芽。
他把那根小小的树枝给流瑛看,然后在流瑛依然恐惧的目光中,小心地把它种在了地上。
只要它能好好生活,不放弃寻找阳光,那它终有一日,能如它跌落之前那般,迎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