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和宁赋的第一次会面,变成了流瑛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宁赋似是很满意。
流瑛走出宁府的时候,一路上她都觉得,这个宁府到处能找出她的影子。她没有觉得一丝温馨,反而春风一吹,林里的杏花味就散出来,让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走出宁府,外面的抬轿的人都对她恭敬了几分,谁能想到一个青楼女子,能得宁大人这般厚爱,他们可是在门口瞧见,宁大人对她低伏做小的姿态的。
流瑛也不多解释,回了回春楼。
回到楼里已是下午,念琉依旧摆了一桌晚膳,等着流瑛回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在宁府用过了。”流瑛心里烦躁,不愿再与她一道。
“以为自己去了宁府就牛气了,真是的,还打着我们姑娘的名号!”小白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别说了,她不吃我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坐下来吃吧。”
“谢姑娘。”
流瑛躺在床上,想着现在面临的几大难题。
首先,啊芷肯定是要提前回来了,本来她是想的十五之后,她解决完一切之后啊芷回来的,啊芷看到那老伯一家被杀,肯定要提前回来,到时候怎么解释,万一啊芷冲动去找宁赋了怎么办?
第二,亦寻再宁赋到底怎么样?受伤与否,藏身何地,她或许明日能知道,可是到底该怎么救他出来?宁赋这种人,心狠手辣,肯定不会给她机会,他好像很了解流瑛,一切都算的好好的,料定了自己会去找他,料定了自己会就亦寻。可是当初雁回门的人不是说亦寻打败了宁赋吗?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阶下囚?中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第三,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以前真的觉得是自己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但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跳舞,她从没有学过舞蹈,还有那些冒出来的记忆,有些茹毛饮血,有些又是幸福至极,那些人到底是她还是别人?就算再幸运,也不至于能有她这般啊?伤口好得极快,学东西极快,还能空手套白狼?醉了就突然会跳舞?怎么可能,她自己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而那舞蹈,流瑛是醉了,但是事后还是嫩隐约有一些感觉,就像她,很早就会一般,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这样,倚船做舞。
最最重要的,还是那火毒的秘密,这种邪恶的东西,也似乎隐隐和她有关。
宁赋的脸,似乎也是火毒所致。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流瑛想的头疼。
而宁府。
“我没有直接有直接告诉她她的身份,我要她自己慢慢觉醒,阿瑛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很想知道,但是我不告诉她,有些着急呢。很可爱,仙子啊像个跳脚的小兔子。”
亦寻被绑在铁架上,全身都是伤疤,只有脸上完好无损,那些伤口深可见骨,亦寻毫不在意,只是冷笑的看着宁赋。
“阿瑛说明日还来陪我吃饭,到时候我会安排你见她。别让我们的阿瑛心疼。”宁赋凑过他的耳耳际,说的话似少女缱绻的心事,露出的表情却是狰狞的很。
他的温柔,早就在十三岁之前用尽了,遇见流瑛,才是他真正的开始,宁赋这一生,尊重的爱戴的永不放弃的,只她流瑛一人,其他人,皆为草莽,皆为土木。
他想当圣人的时候,没人瞧得起他,他不想当了,所有人却都盼着他能有仁慈之心,真是可笑。
他的世界,早就被宁家和皇室踏平了,是流瑛,给他搭了一个小木屋,也给他建了一个世界。
从此,他的世界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天下,他只认这一个神。
他怨过她,恨过她,想杀过她,但是宁赋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她,真好,找到了,真好。
至此,他便要为她,捧上天下。
“阿瑛,她是公主殿下,聪慧无双,机智可爱。”亦寻气若游丝,还是在争辩,他冷漠的看着宁赋像个受伤的孩子一个面色狰狞。
“她不是公主,她是神!“宁赋不管他是不是快死了,下手依旧狠辣,亦寻脖子上青筋显露,脸色瞬间变得紫红。但他依旧平静的看着他,看着宁赋。
“她做公主的时候有什么好?还不是被那些人杀死了?她当神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宁赋似是一脸回味。
”大人,你就是害怕,害怕她又成神,害怕她不要你了,又不想见你。没关系,我知道她心里依旧是爱着您的,我会替她照顾好你。她想保护的人,我都会在后面替她保护好的。”宁赋居高临下看着亦寻这张再也没有变过的脸。
那是一个很大雨滂沱的夜晚,英武的将军带着一批人马来寻找走失的公主。
将军马上指枪怒吼:“你是谁?公主在哪里?”
十几岁的宁赋双手张开,护住后面的猪栏。
“我是宁府大公子,宁氏第七十五代嫡长子宁赋,我在这里,谁敢上前。”
将军身后的士兵都是一笑“宁府那没用的大少爷?”、“也敢出来抛头露面了呢。”、“至少胆子大了啊。”、“没以前那怂了啊小哥。”
只有将军眉头紧皱,紧握长枪,一言不发。
少年面受辱,面露不甘,脸色有些泛红,但还是任由大雨打在脸上,俨然不动,他看向将军,眼里又赤裸裸的敌视。
将军翻身下马,战靴在泥水里踏出“哒哒”的水声。
“将军!”“将军!”身后的人都在喊他。“将军别靠近那个孩子,小心有火毒。”将军浑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