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观看儿子学校组织的文艺汇演时,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教育顾问所提到的平等性。斌斌生来就缺乏音乐细胞,唱起歌来有些五音不全。在中国时,学校的文艺演出从来没有他的份。
可这一次,他既紧张又兴奋地告诉舞剧中担任男三号的重任,有两句说唱的台词。我听了在高兴之余也禁不住为他担心,没有文艺天赋又缺乏表演经验的斌斌能胜任吗?
虽然经过无数次练习,但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表演,斌斌还是非常紧张,以至于唱的时候没能控制住颤音。可是,没有一个人责备或是嘲笑他。演出结束后,大家都向他表达了真诚的祝贺。斌斌沮丧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从此不再畏惧在公众场合进行表演。之后的一次集体活动中,他主动要求表演一个独唱,而且完成得很出色。
而看过整台文艺演出,我发现这几乎是一台全校人人参与的表演。就连一年级那个腿部有残疾的孩子都被老师抱上台来与大家一起合唱,而且还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芬兰的学校还与中国学校有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班级里没有所谓的班干部。为了表达学生的意愿,方便与老师或校方交流,他们会在班里或年级里选出一名同学代表。只是,这名同学代表没有管理同学的权利,他的作用只是学生们的代言人,是为学生服务的。
而这种从小就建立起来的平等教育思想所带来的直接的结果就是整个芬兰社会的清正廉明,没有等级差别。
勒紧裤带,奔驰加飞机送孩子上学
看着曾经的“笨”儿子在芬兰平等、友爱、轻松的学习氛围下变得越来越“聪明”、快乐和自信,我备感欣慰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芬兰会是全世界学生素质差别最小的国家了。与此同时,芬兰政府对教育不遗余力地投入也让我颇为动容,甚至是震惊。比如说开始让我颇为担心的学校专门为斌斌请的“私人芬兰语老师”,竟然是由政府出钱聘请的,无须我们为此掏一毛钱。
刚来芬兰时,为了不让儿子有自卑感,我为他准备了全套的学习、文具盒到铅笔、橡皮,无一不是挑选最好的。等孩子上学后我却发现,这些东西全都白买了。芬兰政府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考虑得还周,其余诸如书本、文具、午餐等等政府全都包了,一点儿也不用家长操心,甚至连孩子上学的交通费,政府也全额埋单。
由于芬兰的学校没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所有学校的教学水平都很平均,所以也就不存在疯狂择校的问题。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适龄儿童都是采取就近入学的原则。当然,有时也会有特殊情况,对那些上学路程超过五公里的学生,芬兰政府会给学生提供公共汽车票。如果家与学校之间没有公共汽车路线连接,或者是行走不方便的残疾人,学生将乘出租汽车上学和放学,车钱由政府出。斌斌就享受到了这种特殊的待遇。
来到芬兰两年后,由于老公工作调动,我们将家从城市的一端搬到了另一端。这样就使得斌斌上学远了很多。我和斌斌商量,将他转到一所离新家近的小学。可是出于对原来集体的由衷热爱,斌斌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只得作罢,每天不得不提前近一个小时出发,亲自开车送儿子上学。
这样接送了十几天,我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一天早晨终于没能准时起床,以至从没迟到过的斌斌第一次迟到了。我抱歉地对兰戴尔先生说明了缘由,兰戴尔有些惊讶地对我说:“你不用亲自接送他的,这种情况可以向学校管理中心申请,如果符合条件,斌斌可以每天乘出租车上下学。”
“乘出租车?”我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在芬兰街道上跑着的出租车可全都是中高档的小轿车,奔驰、宝马、奥迪,最差的也是日本的本田。如此高昂的打车费用政府也能报销吗?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向学校管理中心递交了申请。让我大为意外的是,两天后,校管中心打来电话,告诉我经过核实,斌斌可以乘坐出租车上学,费用由政府出。就这样,从那天开始斌斌上学的坐驾由我的二手低端车改为了一辆豪华气派的奔驰。
当我们不无得意地向同胞们讲述这件幸事时,有人告诉我们,这算不了什么,他的一个朋友家住在南部的一小岛上,小岛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他小时候上学,是天天乘政府付费的船,到一个大一点的有学校的岛上去上学。遇到风浪大的天,船不能开时,政府就用直升飞机接送他。我们听得瞠目结舌,对号称拥有“世界上最慷慨公立教育”的芬兰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没错,这就是芬兰的教育理念,不放弃一个人,让每个人享受到平等的受教育机会。
与芬兰儿童相比,中国孩子的负担要沉重得多。随着生存竞争日益加剧,父母强加在孩子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种竞争意识将所谓的人生起跑线越推越早,而很多父母在花费了大量时间金钱后,却筋疲力尽地发现,他们的孩子没有按照期望中的茁壮成长,于是就会责怪孩子天赋差,智商低。
我也曾对斌斌产生过这样的质疑,然而,现在芬兰的教育让我明白了,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成长速度有快慢缓急,这个时候,慢下来,静心听听孩子的声音。芬兰式无竞争教育,或许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