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医院的脑外科权威齐百家。年龄不大,医术精深,有些领域,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
齐百家幼时的记忆,已经比较模糊了。他只是记得父亲叫齐大柱,一直叫他狗儿。
至于母亲,从记事起就没见到过。他儿时的记忆就是不停跟着父亲四处乞讨,家乡只是有一次听父亲说在汤山。
父亲在他的记忆里,就整天不断咳嗽。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父亲躺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从此,他成了孤儿。
幸好,祖国解放,他有了自己的名字,记得当初那位解放军叔叔说:“姓齐,吃百家饭长大的?就叫齐百家吧。”
后来,他知道了那位大恩人是开国元勋谢吉昌。谢老和夫人只有一个已经出嫁的闺女,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再后来,齐百家要上大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幼时一直生病的父亲,报考了和谐医科大学。在大学里,遇到了来自冰城的姑娘陶妮莎。
那时候,两个人不同专业,在有一次学校的表演上,那个美丽的身影用俄语唱了养父也很喜欢的三套车。没有花前月下,时代是不允许的。齐百家这个学校的优等生,对学校一枝花陶妮莎一见钟情。
自那以后,他经常就故意装作偶然遇到她。陶妮莎,自然对学校的优等生齐百家也一见倾心。大学毕业前夕,他觉得感情很成熟了,把陶妮莎带到家里。
当时养父谢老还风趣地对夫人张蕊蕊说:“我们的百家同志给我们家找了一位外国姑娘当媳妇,我看蛮好嘛。”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毕业分配的时候,他想回去传说中的家乡工作,陶妮莎也放弃了留京和回冰城的机会,跟着他来到汤山。
他们回来工作前,在京师结婚了。婚礼是在养父家举行的,几位养父的战友们见证了简单的婚礼。
第二年,有了可爱的女儿齐向红。陶妮莎也是一位事业心很强的女性,在有个姑娘后,两口子商量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史无前例的的特殊时期来了,他和妻子都受到批斗。有时他觉得万分委曲,想要给养父母写信诉说,几次动笔又放下了。
有一天,看到全民日报上“炮轰谢吉昌”、批判“华北山头主义”的题目,他惊呆了。
原来,老人家承受的比自己还要多啊,可惜可爱的女儿还没见过自己的养父母呢。自己只在女儿出生后给他们发了一封电报,也收到了热情洋溢的祝贺。
由于工作实在太忙,京师一别再也没有看望他们。
再也没机会上手术台,家里的书籍也被抄走了。还好,每天回家还能看到漂亮如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夏天的汤山,实在太热。齐百家拿着笤帚,一下又一下地用心把掏出来的养料都装在旁边郊区农民提供的便桶里。
这些造反派随时都要来检查,大多数时候都是吹毛求疵,有时当场把垃圾扔在地上,让他重复劳动。
外套穿着太热,光穿背心也不行。齐百家刚开始在夏天劳动的时候,光着膀子,结果被晒爆皮了,晚上回到家就火辣辣的疼。
汗水出了又干,头发早就凝结在一起了,后背的衣服,已经粘在背上。
“咳咳!”齐百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出现在眼前。
自己不就是特殊时期以前批评过他扫地不认真吗?特殊时期,他经常唆使喽罗来捣蛋。
齐百家默默低下头,又用心扫起地来。
“我说啊,老齐。”张胜利尴尬地张嘴。
“这不是我们的张大院长吗?对不起,请不要耽误我扫地。”
“那个,齐主任,有个病人脑袋疼,现在休克了。”
“在哪儿?”齐百家把笤帚放下,顿时忘了曾经的誓言。
“三楼高干病房二号房间。”张胜利看到对方啥要求没提,大喜过望。
“我去洗把脸,把病人推到隔壁手术室,让麻醉师过去,让护士准备手术器械。”齐百家随口吩咐。
到了手术室的齐医生,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马上迎上来:“医生,我是地区革委会吕副主任的姐姐,这是我父亲。”
“病人在家什么症状?”他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发问。
病人已经醒了,口眼弯斜,望着天花板。
“我爸爸他在家里四肢举不起来,有时候痉挛,有时候直喊疼。你知道,我弟弟.....”中年妇女唠叨着。
“手电!镊子!”齐百家没有听她啰嗦,翻了翻老人的眼皮:“老人家,你能听见我说话吧?能就眨眨眼睛。”
他接过镊子:“好,现在你把嘴巴张开,啊~~~~,再稍微张开一点。”他用镊子把老人的舌头轻轻翘起来:“记录,舌质紫暗,舌有瘀斑,舌苔薄白。”
齐百家戴起听诊器,把老人的衬衫扣子解开,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膛各个部位,又用右手号起脉搏。半晌,其他人的呼吸都有些窒息了,他开口说话:“脉搏沉细晦涩,他中风了。”
“老曲,局部麻醉,大家准备血管支架的手术,无关人员出去。”齐百家面无表情地吩咐。
大家欢快地忙活起来,好久没有和齐医生一起手术了,有他在就是定海神针。手术刀递过来,镊子也不时在换,几个人一直在里面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其间,有护士不断给齐百家擦拭额头的汗珠。
病人被推下去了,矮胖妇女马上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