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害怕,站在那里发起抖来。
“怎么啦?”巫山没有一心二用的本领,不过这人的动作有些大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老钟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钟菊花忙不迭摆手:“刚才出来的时候忘了披外套。”
他找了个蹙脚的借口。掩饰地擦着脸上的冷汗。
啥?巫山一愣。这是什么节奏?如果你说冷,怎么还在那里擦汗?
他知道肯定不是这个答案,啥也不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巫总,”钟菊花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我对车间的生产还是很熟悉的,请不要把我调走!”
调走?巫山心里捕捉到了消失的灵感。
先把他们提到总公司,给一个闲职,看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干的不好,就真正闲置下来。
他不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还不能把握这些官油子们的情况。
“老钟,你多虑了!”茅塞顿开的巫山呵呵笑着,抬手示意:“你站着干嘛?做吧。公司还需要你们继续为大家献计献策。”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烟,都忘记了有多久没抽烟。
办公桌上有烟灰缸,里面还有抖落的烟灰和烟蒂,说明铁洪生是个抽烟的人。
巫山拉开抽屉,看到了一盒白色的祝尔康,抽出一支递过去。
“谢谢!”钟菊花受宠若惊,双手接下。
这个茶几在窗子边上,三面是沙发,靠着门的那一边空着。
“坐吧,”巫山从座位上起来走过去坐下:“老钟。包括老铁,你们都为317厂曾经的辉煌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们是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党对有功之臣。从来都没有卸磨杀驴的做法。”
“看到一个个车间在那里闲置着,我心里面很是感慨,尽管这两年没有生产,照料好一厂子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功不可没的。”
“不管怎么讲,你们没有功劳有苦劳,对这个厂子的情况自然是最熟悉的。”
心里冷笑着,我就不相信在厂子里找不到替代你们的人。
矮子当中选高个,找能适应现代社会的人顶上去。
新的领导班子,会形成新的权力集团。还可能欢迎你们回来吗?做梦!
没办法,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车子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没有一套好的领导班子。企业的运转就不会加速。
铁洪生和他的交锋、联合,巫山都看在眼里的。
现在厂子都烂成这样,还想着争权夺利,真不知道还有啥权利可争的。
不以铁腕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徐世友那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带着高红权出来的时候,巫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不解决三个厂子的难题,就不回去!
作为厂子从省军区剥离出来的代价,秦岭省一次性划拨了半年的生活补助。
简而言之,自己要在生活费用完之前,让这几个厂子焕发新的光彩。
“巫总您这是说到关键的地方了,”钟菊花心中大定:“要说对咱厂的熟悉程度,我自认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巫山心中冷笑,也许从前他是。自从当上了领导以后,就想着怎么向上爬,怎么取争权夺利。
现实就是这么悲哀,历史上有过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名句,对思想陈旧的人,巫山的态度是零容忍。
假如说是一张白纸,我们还能在上面随意挥洒。
如果上面满是墨汁,就只能循着纹路去作画写字。
政府体制内和私人企业,要用的人就是来了就能用的,而不是一个人才的培养基地。
铁洪生也许还可以用一用,对耍嘴皮子的书记,只好说抱歉了。
“老钟,我看了你的履历,今年五十六了吧。”虽然要赶人家走,巫山也想尽量用一种柔和的方式。
“是的,巫总。”钟菊花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回答。
“目前,你的级别是副厅。”巫山字斟句酌:“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钟菊花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暗中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巫总请讲!”
“我们国家的退休制度,科级以上是六十岁。”巫山的手指比了个六:“也就是说,你最多还能干四年。”
“四年的时间,你能升到副部级吗?太难了。我们先来解决你的级别问题,也别等以后,直接给你厅级干部的待遇。”
厅级干部?钟菊花做梦就想要。
真正听到的时候,有失望、有惊喜,更多的是彷徨。
他知道,对方抛来一个甜枣,下一步肯定就不是什么好话题了。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巫山手里握着二十个厅级指标。
设若这几个企业真正能起死回生,说不定今后正厅级的干部指标能更多。
现在,显然徐世友已经进了最大努力。
不是因为他是军、委的一把手,就可以随心所欲,还是要按照一定的规则来做事。
一个人要是因为徐和尚粗豪的外表就妄下判断,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要真是那样的人,不管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建国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钟菊花沉默不语,他在等着后续的话。
本来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几张,却不知道说啥好。
愿意?不愿意?
好像并不重要,因为对方并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
就在这时,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