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布奇的话,让巫山久久不语。满洲人曾经是大明朝的附庸,本来设想挺好的,用他们来抵御退出中原大地的蒙古诸族。
不是满洲人太厉害,而是大明朝的制度已经腐朽到根子上。
用文臣制军事,一群八股文满腹经纶的迂夫子,他们懂什么军事?
宦官专权,锦衣卫和东厂监察百官,要当官还得先讨好那些没有卵子的阉货。
不了解明史的人,肯定觉得宦官是最祸国殃民的了,其实不然,党争加剧了内耗,那些东林党人一样不是好鸟,只不过在士林间转去了偌大名声。
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根本就执行不下去,无他,朱家皇室的人,是最大的地主,谁愿意自己革自己的命,那不是扯淡吗?
派到关宁前线督师的袁崇焕,原本信心满满,看到一大堆屎尿屁,无法可想,根本没有与后金大部队野战的能力。
军官克饷、士兵冒籍、上上下下贪污成风,除了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少数几个人的部队还稍有战斗力之外,整个关宁军根本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转而掉转刀口,斩杀了同样受赐尚方的一镇总兵、左都督毛文龙,这不是一个很容易下决心的事。
这件事的后果与卖给敌人的盟友粮食,或者在军队中带个喇嘛,那个严重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管毛文龙如何桀骜不驯,如何糜费钱粮,以官场的生态学来看。只要他毛文龙没有公然投敌,还站在明朝一边。作为辽东督师的袁崇焕就实在没有杀他的必要。
也许当初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毛文龙就是那只鸡。关宁军的猴子们醒悟了,秀才也是可以杀人的。
好像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直到李自成攻破北京,关宁防线不说固若金汤,反正没被满洲鞑子攻陷。
“老公,你怎么啦?”尼娜吓坏了,怎么他就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呢?
“没事儿!”巫山晃了晃脑袋,冲济坤笑笑:“我总觉得在听神话故事呢,好像比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还要来得精彩。”
“我有一点感到很是怀疑。为什么你们满洲人能轻易和明军作战,反而与装备各方面条件相距甚远的因纽特人拼得不亦乐乎。”
“爱斯基摩人!”济坤严肃地纠正:“因为他们是这块大地的主人。就我所知,我们满清占领中原以后,汉族人不也一样在坚持反抗吗?”
“那当然,”巫山肃然道:“涉及到亡国灭种,天天拖着猪尾巴当奴才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干的。”
“猪尾巴?”济坤马上明白过来,他摸了摸浅浅的头发:“为了区别于努尔哈赤那一支人,我们早就割了辫子。反而清爽不少。”
“你不理解的,”巫山淡淡摇摇头:“其实与山姆狗屁留发不留头没一毛钱的关系。汉人这么多,有血性的不在少数。”
“说的也是。”济坤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爱斯基摩人在这里是主场,而且地形相当复杂。根本就不能和中原地区的地形相比。”
越往北走,地形反而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或许寒冷才是最大的敌人吧。
因纽特人作为土著民。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但满洲人扎根在此。几百年来半步不退,应该也能在这片土地上驰骋。
或许。满洲的当家人不想彻底剿灭,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年代,孩子们也就慢慢失去了血性。
时代在前进,建州人与世隔绝,他们也知道自己与外面世界的差距吧。
假如自己的族人失去了血性,那整个民族的希望都没有了。
不过很可笑的是,另一个时空里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支部落的消息?
按理说,济坤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多年,起先就是一旗人,就算在战斗中不断消耗,民众的数量还是不在少数啊。
然而,这些就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了。
他回过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大家轻声说了下。
尼玛,要是人少,直接把人全部搞死藏宝带走。
现在少说也是小几十万,就是勇猛如巫山,在人海里都会被吞得渣都不剩。
图尔迪、胡图曼和古夫,他们一切都以自己的意见为准。
“老公,我觉得蛮有趣的,”尼娜展颜一笑,四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既来之则安之,都走到这里来了,要不去看看?”
“好哇,”巫山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然古夫肯定会很失望的,这是他们先辈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至少也应该明白究竟是输在谁身上的吧。”
“主人,其实无所谓的,”古夫摆摆手:“以前,我们哥萨克人很少和外面世界交流,总是以我为主。”
“什么狗屁以我为主?”图尔迪失笑:“不过是一群夜郎自大的人,老子天下第一。”
“呵呵,”古夫干笑着:“现在不是改了吗?真的,我对去不去看不再有啥兴趣。要是我们祖先获得了那批财宝,那又如何?”
“古夫叔,您要这样好说话,咱两个部落早就成为好朋友咯。”胡图曼在一旁起哄。
说实话,哥萨克人与鞑靼人同根同源,关系始终不怎么样,与哥萨克人的傲慢是分不开的,这是一个固步自封的种族。
一旦有机会和外人在一起,这些人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
“巫先生,您决定好了吗?”济坤他们也在商量着什么,不过,他的俄语比较好,音乐知道这边在讨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