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娇阳蓦然从地平线上跃出,红色的阳光,映照着地上的鲜红的血液,红得另人刺眼.秀水河大桥上有人注视着这里的战斗,而在秀水河的另一侧河岸之上,也有人注视着这里的战斗,只不过两方面的人心情却截然不同.
钟镇木然地站在河边,身后是数百名骑兵.他在得到对岸战斗的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的赶到了这里,目睹的却是一场残酷的屠杀,他过河的三千士兵,在这一场战斗之中无一幸存,他看到老哨长身体高高飞到空中,重重地摔倒在河水的浅滩之上,溅起漫天的水花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哀嚎一声,双腿软倒,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自己早该想到的,如此重要的地方,明军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怎么可能只派五百人守着桥头,他们就是在诱使自己派人强渡过河,然后将自己的有生力量聚歼在河对岸啊.
烈火战刀敢死营,那是大明皇帝的亲军.
一万随他前来攻打秀水河大桥的秦军,哪今活生生的折损了一半,只剩下了五千人,身后传来士兵们压抑的啜泣之声,士兵已经跌落到了最低谷.
十去其五,这仗,还怎么打得下去?
他跪在沙滩之上,重重地嗑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时,额头之上已是鲜血淋漓,他流着眼泪,踉踉跄跄的向着远处的大营走去.
现在他已经不用顾忌自己的表现会不会影响到军中的士气了,因为军中已经毫无士气可言.
二千骑兵在马猴的带领之下,风驰电挚的奔到了秀水河大桥,大部队在河对岸忙着扎营,另有一骑却是飞奔上了大桥.
“见过马统领!”张喻抱拳行了一礼.
马猴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地位实在是相差太远,他倒也不用矫情,草草还了一礼,眼光却是看着一边的昌永岗:”昌先生辛苦.”
昌永岗微笑着道:”为陛下效力,那里说得上辛苦,马统领这一仗却是打得荡气回肠啊!”
马猴却是晒然一笑:”偷袭对手,痛打落水狗,哪里算得上荡气回肠,倒是你们这里,真正是让人热血沸腾.张喻,这一仗打完,你要升官儿啦!”
“多谢马统领.”张喻大喜,升官,自然是谁都喜欢.
“得,你别套我,最终还得看你们老大,不过这一次你的表现着实不错.”马猴一笑,”升上一级,当一个偏将,那是妥妥儿的了.对了,小王大夫呢?我麾下好几个兄弟伤得着实不轻,还得请小王大夫去瞧一瞧.”
“我这边也伤了几个,小王神医正在替他们收拾,也应当差不多了.王大夫,王大夫!”张喻扯开嗓子吼道.
手上,身上沾满血迹的王凌波从小屋里跑了出来.
“小王大夫,我手下有几个弟兄,不要劳料烦你跑一趟.”马猴冲着王凌波拱了拱手,如果是平常的军医,马猴自然用不着如此客气,但这王凌波,倒正儿八经的是舒畅的入门弟子.在越京城,也是经常见面的.
王凌波瞅了一眼对面,”你们骑兵还有受伤的?”
“瞧您说的!”马猴眼睛一鼓:”难不成我们骑兵都是钢筋铁骨啊?”
“有几个?”王凌波对张喻倒是客客气气,但面对马猴的时候,却是没啥好脸色,显然这里头有些其它的隐情在里头.
“八个.”马猴做了一个手势,”死了二十七个.”
骑兵作战,一旦掉落马下,生存的机会,的确微乎其微,所以王凌波先前才有如此一问.
二十七死八伤,如此低的损失,却全歼了近三千敌人,这个战果,让张喻和昌永岗都是脸上变色,这战斗力也是过于恐怖了.
看着他们的表情,马猴却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对手根本没有防备,没有远程武器压制,没有盔甲防身,这样的敌人,胜了也没有什么可欢欣鼓舞的.”
王凌波回到小屋之中,收拾了一些药材,挎着一个药箱子,便往对面骑兵营地走去,马猴倒是没有跟去,而是与张喻与昌永岗一起眺望着对面的秦军大营.
“这一战打垮了对面的敌人,短时间内他们是没有力量也没有心气再来攻打秀水河大桥了.”马猴指着对面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们会在这里掘土筑城,与我们形成对峙之势,然后等待援兵了.”
“马统领,你要不要去冲击一下,以烈火敢死营的战斗力,说不定一战就能把敌人全歼在这儿!”昌永岗两眼放光,”昌某愿为马前卒.”
马猴放声大笑:”昌先生,这可不行.对面的钟镇虽然在我们这边名气不显,但其本身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而且这可是一个完整的大营,防御设施还是很完善的,烈火敢死营野战无敌,但要我带着麾下的儿郎们去冲击这样防御完好的大营,我却是不愿的,伤亡太大了.这种事儿,得步兵来干,大家针尖对麦芒.”
“那就让他们在哪里矗着?”昌永岗反问道.
“无所谓.”马猴笑了笑.主战场不在这里,但这样的军事机密,他却不能跟眼前这几位说了.”这里打垮了钟镇,接下来苑一秋肯定会派援兵来,他们在另外几个地方,也被邹正打得鬼哭狼嚎,估计接下来来会把这里当作攻击的重点.再来,说不定便是金守德,甚至苑一秋了.”
金守德是秦军前锋军的副将,苑一秋更是主将,听到这两人,张喻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昌永岗却是满脸兴奋之色.”苑一秋是秦国供奉,九级巅峰高手,如果能与他一战,倒是快慰平生.”
马猴哈哈一笑:”昌先生,说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