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凉风将空气之中的燥热扫荡得一干二净,片片雨云遮挡住了天空,眼见着便要下雨了,但喻庆的心中却是一阵阵烦燥。
不久前他刚刚吃了一个大亏。
明军的进攻太过于突然了。虽然在沙阳郡丰县那边,齐明两军已是明火执仗的对峙着,但朝廷里的判断却是明军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向齐国发动进攻,这几天的朝廷发来的邸报之上,也都充斥着诸如此类的论调,但现在在他看来,全都是齐人一厢情愿的猜测。
朝廷上的大佬们,根本就没有把握住明国那位年青的皇帝的心思。年轻,就意味着敢想敢干,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贸然开战的后果。
现在的明国,如果与齐人大打出手,最后吃亏的根定不是齐国,而必然是明人。这是喻庆坚定不移的信息,两国的体量,现在根本就不对称。
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而他现在,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了。
天还没有放亮,来自红花套的数名士兵便大汗淋漓地快马跑回了乐业县城,向自己禀报明军大举进攻,已经包围红花套的情报。
震惊之余的他,立即点齐了兵马前往救援,同时也向**镇的驻军将领文森下达了救援红花套的命令,天刚刚放亮,驻扎在乐业县的数千齐军尚在急急的赶路的时候,在红花套方向那扶摇直上的两柱颜色不一的狼烟。
如此短的时间,便让周淮安难以支撑到了失败的边缘,这让喻庆确认了明军的主力的确在红花套方向,他希望周淮安能多坚持一段时间,**方向的文森距离红花套比自己更近,看到狼烟,必然也会全力出击,只要文森能赶到哪里,便能更久的支撑下来等到自己的抵达。
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喻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他率领齐军抵达石林的时候,遭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
数千明军从三个方向上向正在急行军,拉成了一字长蛇阵的齐军发动了突然袭击。
明**队在出云郡方向上只驻扎了一个霹雳营,编制五千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当喻庆知道明军的主力还在红花套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半路之上会遭到强大的敌人的殂击,战斗一爆发,整个局面便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齐军损失惨重。
好在喻庆经验丰富,这支齐军也不是什么野狐禅,而是实打实的齐国正规野战部队,在遭受到第一波打击之后,他们立即收缩阵线,喻庆建立起了基本阵地,竖起了中军大旗,鼓声隆隆之中,被打散的各部军队,拼命的向着中军大旗靠拢,在付出了上千人阵亡的代价之后,剩余的二千余人成功地汇集到了中军大旗之下。
但,也就如此而已了。
他们被包围了。
在一片毫无遮挡,没有掩护的旷野之上,他们被明军四面包围。看着周围飘扬的明军旗帜,喻庆心中大惑不解,明军的主力明明在这里,那红花套那边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镇的文森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丝毫不怀疑周淮安和文森两人的忠心,只要一看到红花套的狼烟,文森必然会赴援红花套,如果说红花套的明军只是佯攻的话,现在天色已明,周淮安没有理由不发现对手的虚实,加上**镇的援军,他们也没有理由失败。
可现实就是,时间在慢慢的推移,他指望的这两人的支援却迟迟未到。
继续向前,已经不现实。哪怕只是经过了一场战斗,喻庆也已经领教了明军的战斗力,这是一支训练有素,悍勇善战绝不输给齐军的军队,其实在内心深处,喻庆甚至认为他们要比齐军更胜一筹,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明国的前身是什么?是越国,而越国的军队,在齐军将领看来,向来都是鱼腩,是不堪一击的垃圾军队,不少激进的齐国将领甚至认为他们只需出动郡兵,就可以消灭越国人的军队。现在才过了几年?越人就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人还是那些人,但战斗力却不再同日而语了。
心中不愿相信,但喻庆却不会将这种不相信付诸到行动当中去,他是理智的,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亲身的感受。
向前既已不可能,那就只能后撤,当然不是现在。在红花套和**,还有他两支部属军队,不管他们遭遇到了什么困难,可既然明军主力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肯定会出现在这里,等到他们赶到与自己汇合,不管是战还是退,自己都行有余力。
掘土成沟,垒土为墙,喻庆很快的布置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守阵容。如果明军急于想吃掉自己,那他倒觉得不错,自己可以利用防守的优势一点一点的蚕食对方的兵力,内心深处他很盼望明军这样做,如果对手真以为自己不堪一击而想一口吃掉自己,那自己就可以扳回先前的劣势,把双方的实力再次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来。
当然,结果他失望了。明军霹雳营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虽然包围了齐军,但他们丝毫没有急于进攻的打算。
时至中午,明军开始生火做饭了,阵阵饭菜的香味,随着风飘荡到了齐军的阵地之上,喻庆肚子咕咕一阵响,这才想起来,出兵之时,自己这支军队,可是没有随身携带军粮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也同时听到了身周士兵们腹中的叫唤之声。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顿不吃,死不了人。
“烧起烽火,向周淮安和文森发出信号,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