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打个激灵,道:“宗主莫心急,属下真个认识他哦。”
红衣女子身边的男人道:“咱们燕山太平宗来此,是要扬名立万,明了算得了什么。”听声音较为苍老,不似年轻人。
小个子巴凤德急忙附和道:“师父说得对,那个明了瓜兮兮地,好收拾,好收拾。”
红衣女子不说话,只是昂然向前走。
柳龙安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刘雨菲刚刚出关,怎么就变成了一宗之主?
重新打开天眼,搜寻刘雨菲形象,再次证明眼前之人就是她。
巴凤德向右侧前方一指,道:“师傅你看,‘凤还巢’,好大的饭店!”
声音苍老的男人道:“快去,定个雅座。”
巴凤德一阵风一样,奔入那间饭店。不等众人走到门前,他兴冲冲跑回道:“里面人好多!只有大厅。”
刘雨菲仍不答话,迈步向大门走去。几个年轻人抢到前面,引路护驾。
柳龙安不敢再跟,心道:“看刘雨菲颐指气使的姿态,不像是受人劫持。我就在附近等着他们,慢慢探清他们的底细。”就近找个茶摊坐下,边喝茶,便用天眼瞄着他们。
刘雨菲摘下纱笠,露出一张嫩白清秀的瓜子脸。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六十几岁的老男人,脸上皱纹纵横,三角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刘雨菲对老男人道:“姜长老,咱们不请自到,向白莲教投送名帖了吗?”
老男人点头道:“宗主放心,早已办妥。”
刘雨菲又问道:“咱们什么时候上擂台?”
姜长老道:“看情形而定。先上台的都是些三流之辈,宗主身负绝艺,岂能与他们为伍。”
刘雨菲道:“不论是在擂台上,还是在擂台下,只要明了出现,我都要出手杀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报仇,我懒得参加什么仙林大会。”
姜长老向巴凤德使个眼色,道:“听到了吗?这几天,你仔细查找明了。一旦有了讯息,马上禀报宗主。”
巴凤德嬉皮笑脸道:“宗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同桌之中,大多是年轻人。看他们的神态,都十分精干,显是有些道行。这些人对刘雨菲的态度,虽表面恭谨,却像是外人,眼色中透着一股冷淡。
柳龙安心中猜道:“也许他们刚刚组教不久,参加宗派的还都是些乌合之众。”
又想到:“在甘州时,明了和巴凤德沆瀣一气。现在巴凤德又帮着刘雨菲,找明了报仇,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俩攻击过白莲教,怎么竟有恃无恐,敢公然到白莲教总部露面?”
刘雨菲他们边吃边聊,过了半个时辰,这才走出饭店。在街上转了片刻,寻到一个大客栈住下。
柳龙安记住那家客栈的名字,又向人询问东林寺方位,急忙向寺院奔去。
白莲教举办仙林大会,恐怕有道行的人极多,到处都有天眼、天目。自己是个妖族,倘若被人认出,难免惹出无谓的麻烦。
他是想到白莲教总部,找到韩大哥或路有宝等人,好平平静静地落脚。
这庐山雄奇险秀,自古便有“匡庐奇秀甲天下”的美誉。
此时正值早春二月,天色沉沉,春雨如酥,山中游人如织。
柳龙安不敢飞行,只好凭脚力上山。到东林寺一问,才知道白莲教总部不在寺内,而是在不远处一片别墅之中。
他打开天眼,搜索韩山童,看到他正与路有宝在屋中说话。
柳龙安心中大喜,急忙给大哥传音,叫他过来接自己进去。
哥俩见面,异常兴奋。
路有宝见到柳龙安,深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若非柳壮士,在下早已命丧甘州。”
寒暄已毕,韩山童埋怨道:“在大都时,我多次到刘府找你,你不答应哥哥也就罢了,怎么能不辞而别?”
柳龙安脸上一红,支吾道:“我……我不是不帮大哥……而是……”心道:“不知道大哥他们知不知道,现在的皇帝就是妥欢帖木儿?”
于是问道:“大哥可知当今皇帝就叫妥欢帖木儿?”
路有宝霍地站起,双眉紧皱,道:“难道柳壮士知道我们的秘密?”
柳龙安后悔不迭:“我这问得也太直接了!路天王心思缜密,哪能听不出其中蹊跷!”又一想:“告诉他们,又有何妨?”
于是道:“我们妖族知道妥欢帖木儿是汉人,就定下巧计,将他推上皇位。”将自己如何与妖族朋友,假扮菜户,打败国师,扶住妥欢帖木儿当上皇帝,向他们说了一遍。
路有宝道:“曾经有个女人给我传音,告诉我朝廷在盯着我们,说南北白莲教不宜立即合并。难道你和她是同党,在暗中帮助我们?”
柳龙安点点头道:“那个女人叫香儿。”
路有宝道:“你去甘州,也是为了帮助我们?”
柳龙安笑道:“我是为报仇而去,却是为了帮你们才回来。”
路有宝一揖到地:“柳壮士,白莲教太感谢你们了。”
韩山童脸上发光,道:“与你结拜,真是韩山童的福分!”
柳龙安被他们捧得脸红,嗫嚅道:“妥欢帖木儿当上皇帝,你们也就不用在千里迢迢,前往广西接他了。”
路有宝面有忧色,道:“我们正在愁苦,如何让皇帝醒过来,知道自己是汉人。现在,太师燕帖木儿和皇后把持朝政,将元明宗的旧臣都杀光了。那位去接新皇帝的老臣脱脱,还没到广西,就在途中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