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正在厨房做午饭,听到柳龙安的声音,从院内飞奔而出,扑入丈夫怀中。
张静文未及看到胡雪面目,只见她伏在柳龙安的怀里,哭得身子发抖,恰似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令人不胜爱怜。
又听“昂”地一声龙吟,院门口窜出一条三四丈长的大白龙。它将头探到柳龙安脸侧,又轻轻呜咽了两声,仿佛向他低声倾诉。
胡雪抬头对大白龙道:“婆婆,我就说吗,龙安肯定不会有事的。您看,这不回来了吗。”她抹了把眼泪,转脸看向张静文。
张静文猛地与她照面,情不自禁看得痴住。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白得发亮。眼神宛如秋水,有些欢喜,又有些忧伤。
柳龙安道:“小雪,这是长春观张静文张道兄,快请到院里喝茶。”
胡雪屈膝道了个万福,说道:“张道兄里面请。”率先走进院子。
柳龙安和张静文来到石桌旁坐下,龙珊珊则伏卧在柳龙安身侧,不住与他脸脸相贴,母子俩十分亲昵。
胡雪捧出茶来,对柳龙安道:“我叫了胡其华、胡倩兮,还有龙鲤,他们这就到了。”对张静文道:“张道兄请喝茶,你们聊着,我去做午饭。”说完走向厨房。
闲坐片刻,忽然院门处奔进四人,正是胡其华、胡倩兮、龙鲤,还有一位蛇族女孩。几人见有个道士做客,纷纷向张静文施礼。
张静文生来第一次深入妖精窝子,原以为到处都是锯齿獠牙,鬼怪面孔,自己必须要经受各种恐吓。没想到除了大白龙以外,都如柳龙安一般,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即便是驾驭飞毯的下人,也都那么貌美如花,光彩照人。
同时令他更为震惊的是,妖精家庭也有着浓厚的亲情,与人类毫无二致。尤其是夫妻拥抱痛哭的那一幕,深深刻在他的心田。
大家团坐在石桌周围,向柳龙安问东问西,都极为关心他的伤势。
张静文被扔在一边,于是东瞧西看,不住打量这所宅院。
柳龙安不住地解释,将自己的经历讲给他们。说到张静文保护自己,在高志明面前自罚,众人都向张静文频频赞叹。
柳龙安又将偷窥高志明的情状,讲述了一遍。
张静文并未听他说过,心中不住埋怨柳龙安,为何不提前告诉自己。
不一会儿,胡雪在厨房喊道:“小倩,小慧,过来帮我端饭菜。”胡倩兮和蛇族女孩跑进厨房。
龙鲤向柳龙安介绍,那个女孩叫做白慧儿,是自己的相好。日前,二人曾一同到昆仑山游历。
饭菜上齐,胡雪推着胡倩兮,将她按在柳龙安旁边座位上。胡倩兮满面飞霞,眼中闪过一丝愁苦。
胡雪坐在柳龙安另一侧,张罗大家吃菜喝酒。
刚刚喝过一杯酒,胡其华忽然道:“柳大哥,你真得不该回来。”
胡倩兮瞪着哥哥,嗔道:“哥哥!你说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想他吗?”说完飞了柳龙安一眼,脸上腾地又红了起来。
胡其华道:“你们想想,金龙王将柳大哥交给张道长,最后必定向张道长要人。倘若柳大哥出了意外,张道长交不出人来,会是什么结果?”
胡倩兮急道:“哥哥!你快‘呸’三声。柳大哥怎么会出意外,胡说八道的!”
胡其华脸色尴尬,接连“呸”了三声。
柳龙安笑道:“小倩,你也相信人类的戏言?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胡倩兮望着他,眼中竟然湿润起来。
张静文道:“这位……这位仙人,你说……会有什么结果?”听到胡其华的话,毕竟事关自己,不禁极为紧张。
胡其华道:“他们两个,一个是妖族领袖,一个是人类领袖,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倘若出现差迟,恐怕会引发人妖大战。”
张静文猛地站起来:“柳龙安!你非要回来,是什么意思?是要陷我师傅于不义吗?”
他性情憨直,往往不求甚解,听到胡其华说得严重,立即恐慌起来。
胡其华笑道:“张道兄不要着急,柳大哥不是好好地,还在你的手上吗?我只是说,柳大哥必须少活动。”
张静文想想也对,复又坐下。但此时心中长草,坐在石凳上,竟是如坐针毡。
胡其华道:“还有一件更危险,更重要的事情,你们都没有注意到。”
张静文和柳龙安几乎同时问道:“什么事?”
胡其华道:“南加台交给高志明的那个青花瓷瓶,你们以为是‘cǎi_huā’用的吗?”
柳龙安皱眉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他素来钦佩胡其华,认为他见解独到,满腹韬略。
胡其华道:“长春观希望得到朝廷封赐,是长春观有求于朝廷。南加台代表朝廷,带着太师的书信,大老远赶来,岂能是给长春观送礼,来巴结一个执法长老?而且送来的还是区区春药?
“南加台说,让高志明去问问常欢喜。问常欢喜什么?肯定是瓷瓶内的东西,是否好用。如果是春药之类,用得着如此郑重其事吗?
“现在的高志明,和过去的常欢喜,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位居人下。南加台让高志明去问常欢喜,是要向高志明见证,那瓷瓶中的东西,能不能让他像常欢喜一样,成功上位。
“那青花瓷瓶中所藏着的东西,无疑是奇妙的毒药,能够杀人于无形。由此推断,普度教主为常欢喜所害,也是毋庸置疑的了。柳大哥,张道长危险了。”
张静文腾地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