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麾下第一猛将。
常德林,常遇春的嫡系后裔,血脉之中天生就有常遇春果决悍勇的因子。
敌将被自己一枪捅死,竟然能够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用自己的全身之力把双刀甩向自己,常德林顿时大吃一惊。
可惜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而且常德林双手握住枪杆准备把敌将的尸体举起来,根本来不及躲闪。
恰在此时,一把刀铲向脖子,一把刀刺向胸口,附近的亲兵因为救援不及都吓呆了。
好个常德林,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左手顺着枪杆往后一滑,胳膊肘同时往上一抬,两把刀全部扎在他的胳膊上。其中一把刀直接刺穿胳膊,刀尖刺破了常德林咽喉的外皮。
险之又险,常德林捡回一条命来。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都还惊魂未定。
但是常德林大吼一声,右臂猛地一震,把穿在枪尖上的敌将尸首震飞出去。
嗖的一声,常德林收回长枪战马旁边的往地上一插,回过右手扯下战袍的腰带,这才用牙齿咬住两把刀拔出来,然后用腰带把断臂绑在身上。
整个过程就在眨眼之间完成,常德林怒目圆睁,但是神色不变。
只见他伸出右手抓住枪杆拔了起来,单臂挥舞着长枪狂吼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光这帮畜生!”
常德林临阵杀敌,始终牢记师傅熊储的教诲保存三分力道。
此前被敌人临死之前暗算一把丢了左臂,终于把他心底的凶悍之气彻底激发出来。
这一下冲起来,常德林抡圆了长枪满场飞奔,虽然是单臂挥舞长枪当铁棍使唤,但是所遇之敌再也没有一合之将。
并不是常德林一瞬间武功倍增,而是因为他浑身是血,简直就像一尊杀神,挡者披靡。
看见敌人在自己面前未战先怯,狼狈逃窜,常德林一边呵呵狂笑,一边挥舞着长枪四处追杀敌人,而且每一次追逐的目标,都是敌人的各级带兵将领。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被常德林连杀三名百夫长、十几个十夫长。
看见自己的主将大显神威,所向无敌,剩下的三千余人齐声呐喊,向当面之敌发起了殊死反击。
这一仗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其实现在艳阳高照,关键是近万匹战马满场飞奔,再加上血气四射,残肢横飞,那真是人惨叫,马哀鸣。
敌我双方眼中都只有敌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看清楚其他的东西。
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绝地而后存。
常德林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的境界,眼中、心中、模糊的意识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杀光眼前的所有敌人!
在常德林的疯狂杀戮带动下,三千兄弟全部疯狂起来,战场上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千多杀神。
一刻钟之后,岌岌可危的战局已经被扳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常德林率领兄弟们占据了上风。
一个时辰之后,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再也没有折损一人一骑,反而追着增援上来的六千多骑兵四处奔逃。
两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已经只有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敌人早就变成了溃兵,躲在外围的密林之中再也不敢出来。
负责在外围进攻的刘之源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从进攻张承宗的步军里面抽调人员。
刘之源进攻张承宗的步军都是鸟铳兵,他一口气就抽出来两千人组成人墙,黑乎乎的鸟铳分成三层堆叠起来,准备给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致命一击。
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还是只有一个信念:杀光前面的敌人!
眼看就要发起自杀式冲锋,常德林一下子被惊醒。
嗵嗵嗵——嗵嗵嗵——猛烈的炮声震动所有的人,常德林自然也被惊醒了。
一列战船的身影出现在战场西面的小河里面。
其实也不能算战船,只能算比较大的木划子,甚至还有木排。
但是,就是这些木划子、木排连成一线缓缓向上游驶来,每一艘木划子、木排上面,都架着一门三寸口径的火炮,射程还不到五里。
就是这些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此时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把刘之源辛辛苦苦抽调出来的两千鸟铳兵炸得血肉横飞。
敌人能够被炸得血肉横飞,当然不都是三寸口径火炮的功劳,主要是把敌人鸟铳兵携带的备用火药给引着了,从而造成了连环爆炸。
前面的木划子、木排开炮之后让到岸边,后面上来的同样是木划子和木排。
唯一的区别,这些木划子、木排上面全部安装一座大型弩床,一次能够发射十二支两尺多长、小指头粗细的铜制弩箭。
这是攻城使用的弩床,现在用来对付敌人的步军、骑兵,顿时吓得敌人四散奔逃。跑得稍慢的敌人全部被死死的钉在地上,有的还是两个敌人被串在一起共赴黄泉。
冲啊——杀啊——
战场上风云突变,南面的敌人全部被赶走了,张承宗留下一直没有怎么动用的四千骑兵殿后,抓住机会首先带领六千步军冲了出来。
有了河里的木划子、木排威慑敌人,六千步军且战且退,一路顺着河流退向南面的蕲州城。
因为失血过多,常德林看见张承宗率队冲出来的瞬间,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从此陷入深度昏迷,早就有木划子送回九江去了。
自己辛辛苦苦围攻了三天四夜,白白损失了两万多人,结果让敌人全身而退,佟图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