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这才知道,这里头还有崔元盛的掺和,也是,自家妹子受了委屈,他这个做阿兄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所以当崔元靖找到他跟前要求帮忙的时候,崔元盛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还给调动了崔家的人手,毕竟他身为嫡长孙,能动用的资源比崔元靖要多多了。
“我还以为大兄是个方正之人,原来也只是面上看起来如此而已。”元容不由道。
其实说起来,崔元靖这法子并不正大光明,甚至可以算是走了歪道,但是崔元盛不但没阻止还给予了支持,可见他并不是个古板迂腐之人,这也好,崔氏将来的当家人可不能是个不知变通的。
崔元靖笑着拍了拍元容的头,道:“大兄当然是个方正之人,只是方正之人也是会用脑子的,怎么说也是跟随二伯在外历练了几年了,当然知道变通了。”
只是崔元靖没说出口的却是,崔元盛身为嫡长孙,需要那张方正的面具而已,被老狐狸教养出来的,难道还会是猪不成?
看完了热闹,崔元靖便招呼那装扮成车夫的书童,兄妹两个准备打道回府。不过因着元容的要求,崔元靖还带着她到东市转了一圈儿,又买了几样小玩意,这一耽搁便到了日落时分。
到春山堂的时候就看见崔善净和卢氏俱都在座,两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不知怎么的,元容便有些心虚。
“阿翁、阿婆。”崔元靖和元容连忙行礼道。
卢氏嗯了一声,反倒是崔善净表情更为和善道:“回来了。”接着又叫婢子拿坐垫。叫两人坐下,而后又都上了热茶。
自从元容弄出炒茶之后,家里人也都爱上了这样的清茶,基本所有人都改喝这个了。茶汤清澈透亮,颜色也好看,冲泡还简单快速。后来炒制出的茶叶还被崇仁坊崔宅那边要了好些去。
元容正捧着茶盅,就听见崔善净道:“你们兄妹两个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你们阿婆差点就要遣人去找了。”
有崔元靖在。不用元容出头说话的,她只要抬头看着就行,而崔元靖则是道:“孙儿带着九娘出去散心了,在东市逛了逛,却是没注意时间,叫阿翁阿婆担心了。”竟对那事丝毫没提。
元容不由得垂眸,却是偷偷的瞄了崔元靖一眼,阿兄也是个本事的,说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她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不如的。
却听得卢氏哼了一声。而后便端茶喝起来,崔元靖不明所以,跟元容对视了一眼后便看向了崔善净。
元容心里也是忍不住嘀咕呢,卢氏则是怎么了?之前他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莫非他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暴露了?可是又想到崔元盛不至于赶着去报告,一时便有些迷糊。
却听崔善净笑了笑道:“你呀。疼爱妹子也不急于一时,忘了你阿婆说的事了?该准备的都给准备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启程罢!把这封信带给你阿爹。”说着便拿出一封信来。
卢氏这才开了腔道:“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罢。”说着便将元容两个给打发了出来。
“阿兄啊,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出了春山堂,元容便拽着崔元靖的袖子叫他抱着自己,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崔元靖点头:“我先前去跟阿婆禀告说要带你出门的时候,阿婆还跟几位夫人有说有笑的呢,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待会儿问问你阿姐罢。”说着也不回富春居,而是抱着元容直接去了观澜苑。
元熙这会儿正在观澜苑门前头站着呢,见到两人便连忙迎了上来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三人便一块儿进了元容的屋子,阿江她们听说元容回来,早就烧起炭盆了。这会儿屋里正暖和,元容下了地便往毯子上一倒,叫道:“阿江快拿吃得来,我饿了。”
阿江便去拿吃的,元熙也没管元容,只是往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便对崔元靖道:“你们去见的时候,阿婆是不是挺不高兴地?”
崔元靖便点头说是,又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元熙却是叹了口气道:“是三姐的事。”见连元容也忽然直起了身子看过来,便也不卖关子,指道:“今儿的赏梅宴是为了什么你们也知道,阿婆和二伯母都看好了那郭家,本来双方都有意了,却不料又发生了意外。”
元容却是不知怎的想起今天刚看见的那一桩热闹来,便道:“可是郭家出了什么事?”明显崔家好好的么,要是崔家出了事,他们进门的时候就该有人说了。
“正是如此。”元熙点了点头道:“也是三姐时运不济,那郭家的娘子才回去不久,他们家就闹了一出,那郭家公子哭着喊着说是不乐意娶个庶出的女子,崔氏女也不行,然后那郭家便送了信来要反悔。”
“虽然那信中没有明说是因为三姐的出身,但意思却是明白的,咱们又不是蠢得,只是这事却是打了崔家的脸面,跟出言不逊的杨娘子一比,郭家甚至更可恶一些。”元熙说道郭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三娘是庶出的不假,崔氏却是更重视嫡出的不假,但不代表庶出的小娘子就是根没有人疼的草,可以随意由人踩踏,说白了就是崔家的女儿,自己人可以欺负,但外人却是不行的。
更何况双方的婚约虽然是口头约定,可这年头大家都重然诺,这等婚姻之事哪里能说反悔就反悔的?当然了,出了这种事,就是郭家想继续这婚约崔家也不会肯了,现在就嫌弃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