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会,被安乐公主这么一闹,便失了兴致。只是碍于萧琅的面子,没有人当即离去罢了。
但萧琅自己也有些意兴阑珊,因此安抚过众人后,便也不再玩乐,而是找了个地儿歇着,顺便再跟裴萱谈谈心。
“今次真是抱歉了,我也不知安乐会自请自来,阿萱你受委屈了。”萧琅拉着裴萱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我已经询问清楚,知道今日的事儿错不在你,你莫要往心里去,不然往后我可不好意思请你来玩了。”
事情经过十分简单,安乐公主主动前来算是给萧琅面子,王府下人自然不会把着大门不让进,而裴萱初时正跟人说这话,心态放松呢,不小心转个身就跟安乐公主撞了一下子,随后便是道歉——因为大家都是地位出身差不多的小娘子,这种小冲突根本不算什么,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个你道个歉我笑笑说无妨也就完了,但换成了安乐公主就不同了。
本来安乐公主身份就高一截,而后看见裴萱不够恭敬的态度,再一反应过来眼前这女子是裴宁的妹妹,可不是就华丽丽的迁怒了么?你兄长竟然那样将我的脸面扔到地上踩,我找不到他人来报复,逮着他妹子也行啊。
于是便不依不饶起来了。安乐公主说裴萱冒犯了她是真,但叫人下跪道歉可就是过分了,裴萱便是起初理亏,这后面也成了安乐公租仗势欺人了。尤其是还有一句话:狗仗人势,说白了,安乐公主不也是仗着圣人的势?若是没有被圣人接进宫里封为公主,但看她没有父兄撑腰的境况,还真不如萧琅这个郡主后台硬。
裴萱耷拉着眼皮,眼圈儿有些泛红,闻言便抬手抹了一把脸,抽了抽鼻子道:“郡主客气了,若非是我。安乐公主也不会搅合了郡主的宴会,反而说抱歉的该是我才对。毕竟我也确实是冒犯了公主殿下,只是那下跪道歉之事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元容正走到二人身旁不远处,听见裴萱的话便是唇角一勾。裴萱这话虽然明面上是说自己不好。但听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觉得,反而会下意识的忽视了最初裴萱对安乐公主的冒犯,而认为裴萱懂事体贴,是安乐公主嚣张跋扈,咄咄逼人。
裴宁还让自己照顾他妹子呢,但裴萱哪里又需要自己照顾了?又不是个缺心眼的女郎。说到底,裴氏也是名门高第,裴家出来的小娘子哪里会是纯洁无暇的小白兔,不过是披着白兔皮的……呃,猫?反正是有着锋利爪子的。也许平时会收起来显得人畜无害,但却不是会人人欺负而不还手的。
像今天的情况,裴萱处理的已经很是得当,先前冲撞那一下不提,后面她对安乐公主的婢女出手。便让人看到了她强硬的一面,至少让大家知道,裴家出来的小娘子不是个没有骨头的怂货,而后对着安乐公主老老实实,那就是守规矩懂礼仪的表现了,若是她对安乐公主出手,那就是以下犯上。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而且即便裴萱被安乐公主打了,大家也只会同情她不走运,而不会觉得裴家女软弱没用,只会任人欺负不敢吭声。她最大的损失便只可能是皮肉苦。但旁边还杵着一个萧琅呢,若是萧琅真的任由安乐公主使威风,那颜面扫地的就是她了。所以她不可能不出手,尤其萧琅还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再者四周围观者众,大家又都不是笨蛋,谁不知道这里头谁是谁非。
所以细细计算一番。今日安乐公主虽然咄咄逼人了些,但没占着什么便宜,反而成就了裴萱,比较糟心的是萧琅,好端端的宴会被搅合了,不仅目的没达成,回头还得安抚来客。最后,元容就是个打酱油的,只是出来晃了晃而已。
就听萧琅道:“你不用说了,我又不是傻瓜,此事孰是孰非我还能不明白?这与你本也没甚关联。”说着便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安乐公主这几年是越发得意了,素日行事便有些肆无忌惮,如今竟然在我的宴会上耍公主威风,可见是没把我河间王府放在眼里了。”
不管安乐公主是单纯来赴宴凑热闹,临时起意为难裴萱,还是特意来找人麻烦,前者已经足够让萧琅不悦,若是后者,那纯粹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节奏,不然能这样态度嚣张?萧琅亲自出马都不能让安乐公主给个面子,若非没有王妃,今日会如何收场?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她萧琅无能可欺,被安乐公主大闹自己宴会却毫无作为了!
萧琅自小就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家中父母兄弟哪个不对她有求必应?还早早的就有了郡主的封号,行走在外大家不说巴结,也都会给个面子,何曾像今日一般?简直被人视若无物,于萧琅而言,这是对她的侮辱!所以很显然的,安乐公主又多了个潜在的仇敌。
元容想明白了,脸上的笑意便又更真诚了一些,忙上前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你们躲到这里来说话了。”
裴萱讶然抬头,萧琅则是转身过来,看见元容便笑着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我这不是跟阿萱道歉呢么,本来好好的宴会却扫兴了,”说着便揽住了走到身边的元容的肩膀,皱了皱鼻子道:“你好不容易从清河回来,我还想趁机把你介绍给大家来的,哦,还有你阿妹。”
说着便扭头四下里看了看,道:“你家十娘呢,你别光顾着看热闹把阿妹给弄丢了罢?”
“怎么会,”元容一挑眉,然后下巴冲右侧方一抬,道:“被阿敏拉去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