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在心里又给安乐公主好好记了一笔。
本来打算秋后算账,但现在元容不想忍下去了。以安乐公主的嚣张,很难说她会不会越发肆无忌惮的对付她。
元容总不能为了躲她而足不出户罢?
至于郑氏说的跟裴宁划清界限,这倒是一个办法。可谁能肯定安乐公主会相信这不是做戏?能肯定她相信了就会释然?
元容觉得这纯粹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根本不可行。更可能的结果是你示弱退让了,然后安乐公主依旧不依不饶。
安乐公主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前世的时候,安乐公主想要扩建园子,让隔壁搬走给她让地方,当然,是不付钱的,这样隔壁当然不肯啦,然后安乐公主觉得丢了面子,就整的人丢官破财,隔壁被吓到了连忙托了人将宅子拱手送给她,结果她还是将隔壁整到妻离子散才罢手。
现在安乐公主如此对付她,恐怕不只是因为争风吃醋,而是真的恼了她!
因为裴宁对她不屑一顾,却又对元容另眼相看,此其一,其二便是因为元容挑战了她的威信和脸面,试想整个京城都知道安乐公主爱重裴九郎,她居然敢沾染安乐公主的人?简直找死嘛。
春日宴不过是给元容一个教训,若元容被整治了,安乐公主看着开心了,说不定还能放她一马,但事实上却被元容躲了过去,现在安乐公主不倍加恼羞成怒才怪!还不知道背后又要出什么狠招了。
“所以,这已经不是能善了的事儿了,你打算如何?”裴宁倚靠在栏杆上,左臂屈起撑着脑袋,表情淡淡的,似乎眼前在说的话题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右手则捻起一粒剥好的核桃送入口中。
元容对他这好整以暇的反应给气的笑了,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我该如何?”
裴宁也跟着轻笑,随后直起身子一摊手。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太过心慈手软,现在可麻烦了罢?当初要是将安乐公主一锤子砸到翻不了身,这会儿也就没这么多事了。”说完叹息一声,收了笑容轻声道:“今次你能脱身,实在是运气好。若非有太子庇护。后果难以预料。”
元容点点头道:“正是,所以家祖有些头疼。”元容想到卢氏提到要对东宫表示谢意时的表情,也跟着有些发愁。扶额叹道:“现在东宫与我有恩,我都不知道再见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了。”
裴宁却不以为意:“这有何难?你恐怕想错了一件事,东宫与你有恩,你就当做是私人情谊便罢,何必将整个崔氏算上?崔氏如何不是你能左右的,太子不会这么天真将希望放在你身上,他庇护你。也许只是因为看你顺眼顺手而为,或许只是想要结个善缘,仅此而已。”说完便淡淡一笑,略带俏皮道:“你想得太多了。”
元容先是一愣,而后便有些羞恼之意,裴宁这是说她自作多情!不过。似乎还真是如此。
也不知是屋内温度太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少女脸颊上透出隐约的粉色。表情似嗔似怒,眼波流转之间,生动至极,让坐在她对面的裴宁看的有些转不开眼睛,偏偏她还没有自觉,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便叫裴宁不由的心里痒痒,想要伸出指头戳一戳那饱满而红润的,散发出勃勃生机的脸颊。
冷不丁被戳了一下子,便叫元容差点蹦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捏住了裴宁的手腕,道:“做什么?”而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裴宁一副做坏事得逞的模样,便不由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臂,顺手将怀里的抱枕朝裴宁劈头砸过去。
“喂,谋杀亲夫啊!”裴宁冷不防整张脸都陷在了抱枕当中,忙扔了手中的茶杯反手握住元容的手臂,却不意用力过猛,叫元容身子一歪便整个跌在了裴宁身上。纵然少女身姿窈窕那也是百十来斤的重量,还是压得裴宁忍不住闷哼一声。
元容不由大笑一声,只是方才得意一霎,便被裴宁拦腰整个翻倒在地,好在底下铺满了厚厚的绒毯和许多柔软抱枕,倒没有磕着碰着,然而身上传来的重量和热度却叫元容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太亲密了些,男女授受不亲啊。
裴宁将夹在两人中间的抱枕扔到一边,与元容面对面,鼻子尖距离不过一寸,近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他抬手将元容散落的鬓发拂到耳后,温柔而缱绻,一双黝黑的眸子似乎要将眼前的少女牢牢映刻一般,一眨不眨。
这**的气氛让元容有些发愣。虽然她前世成过亲有过男人,但却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滋味,**又是什么感觉,理智让她推开眼前的人,但本能却让她有些贪恋眼前的温暖。裴宁的面容近看更加俊美无俦,但此刻吸引元容的,已经不再单纯是那张脸。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裴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噗通一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两人不由循声望去,却发现是方才玩闹之间茶壶歪倒,这会儿终于失去支撑而一头栽倒下来,茶水洇湿了绒毯,又有几滴溅到了两人身上。索性那茶水已然变得温热,不会发生被热水烫到的惨案。
“绒毯都湿了……”
“不要管他。”裴宁沉声道。
元容便闭上了嘴。她对眼前的情形有些无措,想要推开裴宁,但又担心裴宁生气,可是不推开……她前世并不是多么规矩的人,但今生受了这么些年的世家贵女教育,总是将她改变了不少。
裴宁却不管她心中的纠结,只是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