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店面是坐北朝南的,光线又从南边儿进来,而坐在北边儿,是最亮堂的,偏偏裴九郎身量高,又坐在了南边儿,正好挡住了光线。本来被踢的莫名其妙的裴九郎还有些不爽,待抬头一瞧,便乖乖的挪到墙边儿去了。
元容则是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待坐定了,便忍不住又往裴九郎那边瞧,这般凑近了,便可看见裴九郎那双眼珠子竟有些儿碧色,清澈透亮,就好似上好的琉璃一般,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一开一合,就好似小刷子一般,扫的人心痒痒。
“九娘为何总是盯着我?”元容正在发愣的时候,便听见耳边传来这么一句,定睛一瞧,面前却多了一张脸,裴九郎正嘴角噙着笑俯身瞧着自己,声音还带着几分懒洋洋。
元容顿觉脸庞有些发热,不由得抬手揉了揉脸,见裴九郎还盯着自己,才微微笑道:“裴九郎生的好看呀。”
“哈哈!九娘可真是诚实!”裴九郎似乎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听见元容这般说,当即拍着腿大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挡住了眼中的精光,好似一只狐狸:“我交了你这个朋友!”说着便端起醪糟送到了元容嘴边,“要不要尝尝?”
店家的醪糟带着些微的清香,一眼看去也很清澈,让人十分喜爱,元容便有些意动,正待张口时,却未料姜露抬手就夺了去,还瞪了裴九郎一眼,道:“九娘才多大,你居然给她喝这个!”
最后还是没喝成。虽然元容倒是不介意尝尝,但姜露已经偷着把人带出来了,哪敢还给她喝酒,便坚决不让。
有了裴九郎这一意外,听着他和姜露吵吵闹闹的,还没等元容觉得无聊,那宋娘子便端着托盘上来了,瞧见裴九郎换了位置便笑道:“这位郎君可还要些吃食?”
裴九郎摆了摆手。
姜露斜睨他一眼,道:“怎么,你不是来吃饭的?”
裴九郎便嘿嘿笑:“一会儿自有我的去处。”
姜露便撇了撇嘴,道:“怎么,还有你相好的在等着?”又见裴九郎那副默认的样子,便道:“那你不快些去,还在这作甚?”扭头便对元容道:“快别瞧他了,这人生的一张好皮相,内里却是污七八糟,可别被他骗了。”
听得裴九郎不由叫屈道:“我何时骗过人?姜十二娘你可莫要胡言坏我的名声啊,小九娘可听着呢。”
姜露便哼了一声:“我哪里坏你的名声了?你在长乐坊的大名谁人不知,”接着便吟起诗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还有裴郎最年少,芳草妒春袍,这说的是谁呀?”
裴九郎不由得摸鼻子讪讪一笑。那些诗词无非是旁人写来调侃他的,谁晓得竟然传了开去?为此他可是被阿兄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想到这儿,不知怎么的,又鬼使神差的撇头瞧了元容一眼。
元容彼时正低首忙着吃饭呢,听闻姜露说起裴九郎的fēng_liú行径,便忍不住想笑。遥想后来那时,有多少少年郎君路过当归桥,期望对面能有个红颜知己邀他上楼?可惜没几个人有着待遇,更不要说同时有好几个娘子惦记着了!说起来,裴九郎这也是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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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受伤了,码字慢,二更要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