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琛和太上皇换上了便装,坐上马车,低调的向荣国府行驶而去。
“老爷,来了一个姓黄的老爷,说是老太爷的故友,听闻老太爷病了,特意上门探望”丁丰来到梨香院,向贾赦禀报道。
“敬大哥哥,我先出去看一下”贾赦道。
“恩,去吧”贾敬看着在丫头的服侍下用膳的贾代善,心底里叹了口气。
贾赦来到会客的偏厅,贾赦一看到来人,吃了一惊,连忙跪下请安。“给太上皇请安,给皇上请安”。
丁丰也是吃了一惊,赶忙跟着贾赦跪下请安。
“恩侯,起来吧,你父亲怎么样了?”太上皇道。
“太医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可是,平日静养着,不许大喜或者大悲,否则……”否则回天无力,说到这里,贾赦眼泪就出来了。
太上皇走了过来,拍了拍贾赦的肩膀,柔声道:“带朕去看看你父亲”。
“是,您请跟我来”贾赦赶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
贾赦带着太上皇和徒琛来到了梨香院。
“给太上皇请安,给皇上请安”贾敬看到太上皇和皇上居然来了,连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你们都在这里,我去看看那个老东西”太上皇进了内寝,只见一个丫头正在给贾代善喂吃食,而贾代善躺在床上,困难的张嘴,就心如刀绞。
“啊啊”贾代善看到了太上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后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快速走了两步,将贾代善的身体按住,骂道:“身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这样随意折腾,这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
贾代善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太、太上皇、怎、怎么、来了”,贾代善努力让自己把话说清楚,可是因为中风,即使再怎么努力,说出来的话也是含糊不清的,而且为了说清楚话,贾代善的口水直流,整个人十分的狼狈。
太上皇从怀中把自己的帕子给拿了出来,给贾代善擦了擦嘴,又从丫头手中把吃食接了过来,对丫头道:“你出去吧”。
“是”丫头顺从的退下。
太上皇从碗中挖了小半勺吃食喂给贾代善,道:“过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朕不放心,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保养,如若有小辈气你,你就来和朕说,朕还能不给你做主么?现在好了,把自己气出了一个好歹来,前半生你征战沙场,威风赫赫,现在呢,只能躺在床上,用个膳还得别人喂”。
“嘿、嘿嘿……”贾代善虚弱的笑了笑。
“你啊,朕以前就说过你,性子太直,早晚要吃亏,现在居然还能被小辈气着,老六这次做得太过分,朕把他手中的差事给撸了,回府闭门思过,你也得快点好起来才是,话又说回来,这次你也做得不对,老六犯了错,你不好直接翻脸,等过后去宫中找朕告状就是,朕还能不罚他是么,你就是一直这样小心,还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太上皇数落着贾代善,可是数落着数落着,自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您、您护佑了、了太多、次,不是、不是您、代善早、早就、就不在了”贾代善努力说道。
“哼,你不也救了朕很多次,总是怕什么功高盖主,明明都是你的功劳,却把功劳分给别人,朕这么宠你,你也恃宠而骄,跋扈一个给朕看看”太上皇又给贾代善喂了一勺饭食,十分的不满,这个人就是太识时务了。
“嘿,皇上、皇上是明君”贾代善憨傻一笑。
“什么明君,临老了,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朕命令你,一定要好起来,朕还等着你陪朕下棋呢,江南的气候不错,最适合养病,今年也还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到时候让皇帝在江南给修建行宫,咱们两个去江南行宫颐养天年好了,不要再管这京城里的污糟糟的事儿了”太上皇道。
“好”贾代善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若你不好起来,就是欺君,朕会罚你的”太上皇霸道的宣布。
“恩”贾代善弯了弯眼睛,他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那些伴读和太上皇比赛的时候,都不敢赢他,太上皇便对他说:代善,你可不许学他们,咱们哥俩都要拿出真本事来,如若你学他们,朕可是会罚你的。
太上皇也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在贾代善面前说着小时候的事儿,也不求贾代善能应和,就自顾自的说得开心,贾代善听着太上皇的声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到底是病得严重,精力不济,即使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最后也阻挡不住生理上的需求,睡了过去。
看着贾代善睡了过去,太上皇的眼泪再也是阻挡不住了,若这个老货也去了,当年的老人也都走完了,他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太上皇收拾好心情之后,这才从内寝走了出去,徒琛看到自家父皇的还有些泛红的眼角,就说明,父皇在里头哭过。
“贾政呢?”太上皇问道。
“因为要分宗,所以,他回去准备了”贾敬道。
“分宗啊,分了也好,分了之后,去户部把这事儿给报上去,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错,别人还怪在你身上”太上皇冷漠道。
“是”贾赦连忙道。
“皇帝,回宫吧”太上皇道。
“是”徒琛跟在太上皇身后离开。
马车上,徒琛没忍住,道:“我还以为您会让儿臣撸了贾政的官职呢”,想想,贾政的官职也是贾代善求了回来的,以他父皇和贾代善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