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姨怎么办?她每天都要出门买菜的啊。”穆铁为难地说。
“我这几天会装病拖住她,不让她出门,这出门买菜的活计就交给你了。”范雨瑶无奈地说。
“行,反正以前我也做惯了的,”穆铁憨憨地笑,过去他和穆爱国相依为命,常常是他上街买菜,些许家务还难不倒他,“如果范姨实在要出门,我也会陪着,你就放心吧。”
范雨瑶点点头,心里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再一次开始考虑起梁氏诸人对她的建议,这样一个疯子,也许从**上消灭他更快。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顾逸抬首望向天空,蓝丝绒般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如圆盘般的微黄明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句话果然不错。
可惜月圆,人却永远无法团圆。
他微微闭上眼睛,怎么也无法忘却八岁那年记忆中那一滩殷红的鲜血,蔓延开,蔓延开,一直淹没了他的头顶,他没有也无力挣扎。
血里还有无数的阴影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撕咬着他的身体,微凉的夜风好像在低泣着……
他仿佛看见含辛茹苦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养母,那个待他如亲子的****怨恨地看着他;曾经信任他将手中权力交给他的苏大峰;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书生记者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他;钟文博那个才七岁的孩子流着血泪哀嚎着……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他们的责问,问他这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无冤无仇,甚至有着大恩,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
他痛苦地蹙起了眉心,来吧,你们尽管来吧,反正我也已经在地狱里了。
随后他见着了自己的父母,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那个晚上母亲流着泪将不谙世事的他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一向严肃的父亲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像是要把他的形貌刻在心里,原来那就是诀别。
想到父母,他的心中大恸,始终还是放不下,这么多年始终无法解开这个心结,无法忘记父亲的一跃而下和母亲的尖声咒骂。
钟文博,这三个字自他八岁开始就刻在他的心版上,每当自己心软的时候,每当自己懈怠的时候,他就恶狠狠地咀嚼这三个字,给自己义无反顾的决心。
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对不住了,可我不会后悔,他睁开眼睛,满眼冷酷,如果我已成魔,那都是钟文博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各位……
只要能够让这个仇人受尽折磨而死,就算血流成河又怎么样?他冷冷地笑着。
“大哥,我们该去机场了。”身后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上前请示。
钟文博,让我去好好地会会你,我可不是只懂得躲在天海的乌龟,这一次,顾逸义无反顾地坐上了车。
黑色的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夜色已深,路上的车并不多,一路静寂。
突然两道刺目的远光灯直直地照进车里。
“md,谁开远光灯,”司机刚咒骂出口,就发觉不对劲,这里是告诉公路,隔壁车道怎么会有车逆向行驶?
他赫然发现在他们的车道前方有一辆巨大的货车和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货车一前一后停着,这辆车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的他完全没有发现
司机赫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急急地踩下刹车,可是车速却没有减缓……
“阿兴,怎么了?”顾逸发觉了不对劲,急急问道。
“不知道,老大,刹不住车”司机脸色苍白,对话间不过电光石火的功夫,以这个速度撞上去,绝对是在大货车车底断成两截,如果打方向盘,隔壁车道已经被那辆逆向的大货车堵住了
他疯狂地摁着喇叭,却绝望地发现那辆车显然正等着他们撞上去,左右两个车道已经被他们堵住了,此刻正在过桥,单向只有两车道,这是围杀必死之局。
再坚固的轿车也不可能在这样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幸存在大货车的轮子之下。
“老大,我们拼了”司机大喊一声,向右猛打方向盘,高速行驶的车竟从护栏上一跃下桥。
“砰”的很大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公路附近的民房一栋一栋亮起灯来,两辆大货车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有车落到桥下来喽”离事发现场最近的村民大声喊道,引来了越来越多热心的村民。
“快救人啊”
“报警啊”
“怎么会好端端开着开着从桥上摔下来?”
“哎呀,八成又是喝了酒,现在的人就喜欢喝了酒乱开车,也不管危险不危险……”
“这么高摔下来八成没命了……”
桥下并没有水,只有一片干涸了的河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汽车已经摔得惨不忍睹,现场暗得很,围观的村民用手电筒照来照去,发现地上全是鲜血。
“真是太惨了哦。”
“警察怎么还不来?”
“警察来有什么用?你叫救护车了吗?”
“哎,还真忘了……”
“雨瑶,你怎么又不来上课了?”电话那头林笑的声音很低落。
“我生病了。”范雨瑶有气无力地说,声音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你怎么了?”
“还是老毛病,胃疼。”这几天为了拖住范玲,她只好每天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死拽着范玲让她陪她。
听了她的声音,林笑倒是相信了几分,“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
“我考得怎么样?”范雨瑶声音中的紧张让林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