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墓园远离尘嚣,依林包围,亮眼的苍松翠柏代表着万古长青,碑海与悠悠流淌的北河遥遥相望,寂寞地坐看花开花落。
林中飞鸟往来,不断的栖息在墓碑上,风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打扰到安息的死者。
望着一座座林立的墓碑,楚雨蕴的脚步软,这就是人类最后的归宿吗?人活着周围是一片拥挤,人死了还是这样拥挤?人生正如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口,没有一个人可以至始至终陪你走完,时时刻刻会有来来往往的人。
罗菲拉仿佛一夜白头,短短的时间,她失去了最珍贵的女儿,在她脑海中还留着罗若蜜临出门前的记忆,根本就不带一点离去的痕迹,轻松的就像去逛街。
“我的若蜜就这样没了吗?她一定是贪玩跑出去了,说不定某一天她就突然回来了。”
康明硕也跟着一起苍老了许多,他拉住她的肩膀,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菲拉,你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若蜜她已经死了。”
“若蜜,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离开妈妈?那怕你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妈也只要你活着啊!”
“菲拉,以前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要挺住,没有了若蜜你还有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虽然关于罗若蜜的真相令人震惊,但是对于已经入土的死者,不管生前做过多少坏事,死后也不忍去追究了。
这个一直和楚雨蕴为敌的人已经进入了墓碑,孔卉冬除了叹息就只有眼泪:“没有想到若蜜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是不是一种作茧自缚?在她短暂的生命里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快乐,希望死后她能获得安宁。”
陈仪扬的神情中也充满了叹息:“如果我们大家早点现若蜜有这样不健康的思想,早点开导她,她也不至于装疯这么多年,也不至于生这样的意外了?”
“菲拉就这一个女儿,失去了至亲不知道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面对这个像妈妈一样的女人,楚雨蕴需要把全部的温暖都带给她,她亲切的扶住了罗菲拉的胳膊。
“罗阿姨,若蜜姐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我会像若蜜一样孝敬您。”
“谢谢你雨蕴,幸好还有你。”
“罗阿姨,相信此刻的若蜜姐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她不希望看到我们悲伤,我记忆中的您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所以您这次一定要挺过去。”
墓碑上,罗若蜜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眼帘。这是她车祸以前的照片,美中带着着一股不服输的气质。当时谁也想不到,她狼藉的青春就这样被埋葬?用疯癫的脚步走完了她短暂寂寞的旅途,死后她仿佛比活着光彩百倍,用一种傲然的眼光望着众人,仿佛她是一个女神,等待着众人的朝拜。
“若蜜,你能栖息在这样优雅的环境中,妈倍感欣慰,你也应该感到欣慰,欣慰有那么多爱你的人。这几年虽然你把自己伪装成了疯子,但是你却一直都生活在爱中,康叔叔,孔阿姨,陈伯伯,雨蕴,他们都当亲人一样爱护着你,你应该知足了。以前你太吵闹了,现在却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令妈不适应……”
情绪已经稳定的罗菲拉点燃了一炷香,她的声音哽咽,狠狠控制住要滴落的眼泪,她坚强的心早已经铸就成了坚固的盾牌,能随时承受各种各样的打击。
一抹尘烟,烟雾缭绕。在袅袅上升的烟雾中,墓碑前奇迹般出现了一大束绿色的菊花,花瓣丰腴,好像翡翠雕刻出来的一样。楚雨蕴怔了一下,她已经猜出谁来祭奠过罗若蜜了,一定是唐骏清,身为女人她们都共同爱过一个男人,只是男人的心都不在她们身上。
“若蜜姐,不管你以前如何记恨我,我都当你是我的姐姐,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入土为安,如果有来世,一定还你一个幸福的轮回。”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带着抓挠的不耐气息,将盖篮子的绸布掀开。吹到了楚雨蕴的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仅仅只有短短几分钟,绸布就沾染上了地狱的味道。
“若蜜,你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现在你终于解脱了,好好安息吧。”
孔卉冬神情紧张地将篮子扶起来,把水果糕点拿出来,一一摆放在墓碑前。
陈奕扬对着墓碑鞠躬:“若蜜,安息吧,陈伯伯会经常陪孔阿姨来看你。”
“安息吧,若蜜姐,希望另一个世界能如你所愿。”
楚雨阳对着墓碑深深一鞠躬,这个疯子姐姐一直都对他就像亲弟弟一样,如今突然间离去,他竟然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青烟被风撕成许多碎块,如一簇簇的麻屑,将众人包围。
楚雨蕴的眼睛涩,喉咙似乎有个硬块堵住了她的语言,她重重的对着墓碑鞠躬。让她欣慰的是,在死前罗若蜜终于悟透了爱不是占有,也就代表着在死前她已经愿意将恨放下。
在野花覆盖的山坡下,一个仿若修竹的身影走过来,他的怀里抱着一簌怒放的雏菊,神色中充满了悲凉。虽然永远也无法做到喜欢墓碑中的人,但是他却不想看着她年轻的生命就此枯萎。
虽然这个年轻人是第一次见,虽然在几年前她和亲情团一起等待这个人,但是此刻的孔卉冬眼神中却充满了一股敌意,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也就不会出现罗若蜜的悲剧。
“姓江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都不欢迎你,请你走开!”
“孔阿姨,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