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的夜晚安静如斯,衬托的浴室水流声尤显刺耳,这将是女主人最后一次在这里洗澡。待三天已过她就会搬离这里,她已经提前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放进了行李箱,等待着那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下来她就离去。
大如盘口的淋浴头释放着细密的水滴,楚雨蕴轻轻的揉搓着细嫩的肌肤。那层奶油般的沐浴露形成了无数个梦幻般的泡泡,每个泡泡都形成了一朵栀子花,映衬着她好看的笑颜。
倘若韩于墨能放下仇恨该有多好,从此抑郁她心头的结也会散开了,她就可以心无杂念的走向属于她的那片栀子园。
关掉淋浴后,她拿起白色的浴巾擦拭身体,浴室的水管有些漏水,总是能听到“嘀嘀”的声音,就像一颗等待爆炸的定时炸弹。
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被敲击了一下,紧张的去拧水管,无奈手一滑反倒将水管开的更大,顿时那冰凉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那被蒸汽覆盖的浴镜开始回转,一点点变得清晰,从里面映出了一张不属于她的女人面孔。
殷初夏?大脑反射出这个名字时,楚雨蕴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差点大声叫出来,但是在她仔细定睛之后,却发现镜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难道穿着隐形衣的殷初夏又出现了吗?她这么深爱韩于墨,一定不会接受他提出的分手,她会不会又开始鬼魅般在听雨轩游荡了。
楚雨蕴仿佛听到了另外一种不属于她的呼吸声,她有些神经质的去查看和她高度平行的空气。如果一个人戴着隐形帽,眼睛总会暴露出来的,她伸出手去触摸面前的空气,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接着她又把目标转向地板,照着江明朗教给她的辨别隐形衣的细节去做,拿起拖把对着地步一阵狂拖。
除了地板上流淌着水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是隐形衣的技术更加纳米化了,还是刚才只是杯弓蛇影所带来的幻觉?
但是就在她低头疑惑间,镜子里又出现了殷初夏的脸,她就像一个镜鬼,眼角血红,嘴角挂着一抹诡笑。
浴室的门猛然响起来,韩于墨那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开门开门!以后洗澡不许锁门!”
“马上就好了。”
这个声音提醒楚雨婕,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别人的妻子,她急忙将身体擦干穿上睡衣,打开了门。
门外出现了韩于墨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但是他将那只想要殴打女人的手停在了空中,这一生他还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即便是仇人他也不想亲手去打她。
“对不起,今天占用浴室的时间长了,因为刚才,我好像在镜子前看到了殷初夏......”
“殷初夏?不要诬赖她,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已经了断这里的一切,返回江南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杯弓蛇影了。”
殷初夏真的舍得了却尘缘,离开韩于墨了吗?楚雨蕴低下头将垂在脸颊上的湿发拿开,她肌肤晶莹泛着水光,眼眸水盈盈,嘴唇红润润,就像出水芙蓉一样让人爱不释眼。尤其是她那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前,在睡衣的包裹下更加诱人。
看得韩于墨眼热,浑身的血液奔腾起来,只是他的目光依然是冷冷的,宛若窗外的那轮冷月。
“跟我走。”
不知道韩于墨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有些忐忑不安的跟在了他身后,来到了楼下客厅。
“脱掉衣服,躺在上面。”
在他手指之下是一个长方形的餐桌,他一把扯起蕾丝沙发巾铺在了餐桌上,并且摆成了荷叶形。
“还愣着做什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脱掉衣服,躺在上面。”
他的重复令楚雨蕴瞬间产生怕意,她的指尖抖瑟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看来是韩母的劝阻没有起到作用,那张支票被韩于墨拒收了。
“于墨,我可不可以不这样做?”
“楚雨蕴,你对我的承诺,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你是我的罪人,你要对我赎罪,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无条件服从。”
“我是答应过你,留在你身边赎罪,但是后来我细想一下,你在折磨我的同时自己也不会快乐,这一生这么漫长,我不想让你过的不快乐。你有爱你的父母,执着爱你的殷初夏,他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不希望看到你天天活在仇恨的阴影中。所以于墨,我请求你放了我吧,对不起,我不经你的允许,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妈,她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希望你忘掉仇恨重新开始。于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亏欠你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好在命运安排你坚强的活了下来,你一定要珍惜以后的每一天。”
韩于墨的神色就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情急之下,他拿起那条软鞭对着墙壁猛然抽打几下,在胸膛控制不住的起伏下,他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大声吼叫:“楚雨蕴,不要口口声声拿着让我放下仇恨做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意就是想和江明朗双宿双飞?你为此事还惊动了我妈,你难道就这么寂寞难耐,迫不及待的想投到旧情人怀抱吗?”
“于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给你解释很多遍了,和你离婚与忻辰无关。我是真心想帮你走出仇恨走出阴影,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啊!”
“不要狡辩了,你和我离婚就是因为江明朗,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当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成了替身,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奔向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