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的府兵押着郡王而来,郡王是个与李慕一般的年纪的男儿,皆十八光景,生的与祁王有几分相似,目光fēng_liú,谈吐随意,见谢林春是个女儿家,即便深陷囹圄,说话也带着轻佻,听的李慕与谢奉之欲上去剁他几刀,两人皆碍于李庸在侧尚做收敛。
谢林春对于这种下流之言,权当未闻,缓步上前。
众兵士渐渐拉开一条道让谢林春与郡王相搏,这条道的两侧有各有两座亭形石灯架,里头的蜡烛还在燃烧。
李庸精锐的目光稳稳的在看。
小郡王站头,谢林春站尾,两人手中的兵刃都是军备用的陌刀,两人同时抽刀,相准对手,寒光森冷,凌厉的刀锋直冲对方而去,耳畔还能依稀听见呼啸的风声。
小郡王欲先发制人,刀锋拦腰横扫向她的腰间,索性她以刀相护,避过凶刃,双锋交汇时,擦出零星火花,谢林春抬脚反向往小郡王头上踢去,小郡王一个激灵,生生挨了一下,这一下,踢得小郡王后退数步,令其蒙头昏脑,谢林春反应快,趁其还未清醒,旋身将刀便连连砍下,形成如暴雨流星般的猛击,震的小郡王横着护己的刀锋被砍出了数个缺口,吓的连连喊停。
谢林春才不听其哀嚎,往其胸口踹了数脚,直将其踹飞至祁王脚跟前,祁王恶狠狠的瞪了小郡王一眼,咬牙说道:“没用的东西!继续啊”
小郡王自幼金尊玉贵,哪受得了这等折辱,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人打成这副熊样,还是被个小姑娘,丢人丢出九霄云外去了,一个健步冲上前,出手亦开始狠辣起来,连招打的用尽全力,力道用足十分。
于力量而言谢林春根本不是小郡王的对手,渐渐败下阵来,眼看刀锋划过她的襦裙,正好在就近的胸口下,划开大块口子,相差半指便要损及肌肤内里。
面对两人的对搏,砍声阵阵,惊煞众人,汗。
李慕与谢奉之亦看的握紧刀柄欲冲上前。
李庸,谢奉之乃其父,担心属人之常情,而自己的儿子又整颗心都挂在谢林春身上,自从她进队伍中来,进王府前的路上双眸就默默盯着她瞧,片刻不曾离开。
李庸对于两人的心情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谢林春的处境有多凶险,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他向身后两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的亲卫示意按住两人,亲卫得令,厚重宽大的手死死的压着李慕与谢奉之的肩膀,力道之大令两人动弹不得,脚跟也随之陷进土中数寸。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李庸急喊道:“阿爹,国公”
李庸笑笑,左右一顾,悄悄按下两人拔刀的手,努努嘴道:“急什么,且看着。”
三人的视线又转回到谢林春身上,此时的谢林春已打的有些累了,加之几日未眠,额上渗出了点点汗渍,小郡王此种刚猛的打法只会拖垮她的体力不说,更凶险的还是那小郡王招招往她胸口砍的暴烈,好几次险些一刀毙命,与其相互消耗,还不如利用女儿家的轻盈跳脱迅速制胜,不然,必死在他的体力下。
谢林春一袭白衣,石灯为基,箭步踩上,借力跳向小郡王,幽柔的如初春的雨燕,足尖缓缓压在小郡王的肩膀,小郡王一抬头,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谢林春的刀尖便毫不留情的压下,只听一声闷哼声,血溅如泉,撒了谢林春一身。
小郡王就地直挺挺的倒下。谢林春从他肩上下来,稳稳的踩在地上,白衣上也沾了点点血渍,虽白衣染血,却艳冠四方。
祁王看着儿子躺倒在血泊之中,踉跄上前,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转而指着谢林春道:“小妖女,你等着,孤做鬼也不会饶你。”
谢林春微微一低头,行了女子礼,道:“祁王,节哀!”说罢,径自归队。
气的祁王直直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