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便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说法,站了大皇子的队,就要让大皇子看到他的价值。
何钰不打算来明的,他要来阴的,正好大皇子要争太子之位,那便在太子之位上下功夫。
顾晏鸣将他带进了屋,坐在窗台前,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他自己坐在对面,给何钰泡茶。
看得出来顾晏鸣花了心思,还真泡出几分花样来。
那茶用的是雀舌茗茶,水是山泉上运下来的水,君子好茶,能不能处到一块去,先看茶。
顾晏鸣用的是凤凰三点头的茶艺手法,也是一种礼仪,表达主人对宾客的敬意和善心。
用在这里说明顾晏鸣欢迎他,一句话没说,便表达了诚意,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何钰。
这就是茶艺。
还记得顾晏生刚来时也泡了茶,用的是何钰的茶具,准确的说他是煮茶,煮茶又比泡茶花了些功夫,君子如兰的茶艺手法,是一种夸赞,何钰被他夸的心花怒放,不小心便让他住了进来。
“闻啼刚去换了身衣裳,未能及时出门迎接,怠慢了何兄。”顾晏鸣第一遍是洗杯,第二遍才是倒茶。
何钰摇头,“是我来早了,与闻啼兄无关。”
确实是他来早了,不过他为什么来早,大皇子应当是知道的。
他来的这么早,也是表达诚意,说明这个宴会对他来说重要。
大皇子还没有笨到这都不知道的地方,“是愚兄太笨,忘了告诉你具体时间。”
“大家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笨的人是我吧。”何钰谦虚道。
“他们可没少来,何兄还是第一次。”大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他。
“这么说是我来的少了,那我以后可要时常过来唠叨。”何钰又问,“管饭不?”
“自然是管的。”大皇子保证,“何兄尽管来,愚兄就算再穷,砸锅卖铁也要管何兄饭。”
何钰哈哈大笑。
俩人尝试聊了几句,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顾晏鸣在接纳他,他也在接纳顾晏鸣。
俩人话聊了许多,茶也喝了几杯,其他人终于姗姗来迟,大皇子留了一个人在外面盯风,其他人进屋。
现在时局紧张,不得不小心。
议事的地方是大皇子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将另一半装扮装扮,勉强算是吧。
这房间本该东面和西面住人,大皇子一个人住,将西面收拾出来,摆了个大圆桌,供人议事。
“这是我近日搜集的东西,你们看看吧。”顾晏鸣搬来一个小匣子,将匣子往桌子上一倒,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散了一桌。
何钰坐他身边,随便捡了一本瞧了瞧,发现是当日太监们和宫女们的笔记,主要以他们的视角,讲述了那天赏花时的情景。
每年的春天御花园的花儿开了大半,皇上必然带大家观赏,基本已经成为习惯,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什么时候去,早上还是中午,亦或者晚上,只有皇上知道,基本是皇上瞧哪天闲了,便哪天去喊众位贵妃娘娘,通常不会隔太久。
譬如今天说,明天便要赏花,或者干脆早上出来遛弯,突然想起众人,喊大家一道过来。
就跟前段时间,病情有些减轻,出来遛弯遇到大太阳,于是想起他的贵妃们和皇子们,便叫人隔一天送一次水果。
那天皇上也是临时起意,下朝时路过御花园,瞧着花都开了,天气还不错,便差人去各宫各院喊来嫔妃们。
皇后也在,跟在皇上身边,其她嫔妃在侧,一路从这头走到那头。
御花园里最少搜集了数万种花儿,有专门记录的人一一介绍,刚介绍了一个开头,便遇到花丛里的蜜蜂。
那人说了一句话,道:“蜜蜂乱cǎi_huā粉,会让名贵的花儿窜种。”
就是这句话,让皇上差人赶走蜜蜂,结果反而惹怒了蜜蜂,蜜蜂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谁尊贵蛰谁,一群蜜蜂来袭,蛰了好些个人,就连柳贵妃都被蜜蜂蛰了一下。
但她身子骨硬朗,竟比皇上先一步好了,也有说法是那毒只针对男人,女子属阴,毒不过体,所以柳贵妃和众多宫女们很快痊愈,死的都是太监和男人。
说来太监明明不算男人,为什么也会遭殃?
这种毒也甚是奇妙,竟然传男不传女,闻所未闻。
“都看出了什么?”大皇子坐在主位,扬声问道。
“柳贵妃与那位御花园管事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个御花园管事。”
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
“柳贵妃突遭此难,皇上下令不可打扰。”柳贵妃也中了毒,虽然已经好了,但毕竟是受害者,身体虚弱,还需静养,谁都不能打扰。
“那位御花园管事已经被关押了起来,但蜜蜂串种一说,自古便有流传,好些书上都有记载,即便寻到他也没用。”大皇子解释道。
“串种一说是有,但说的时节太巧,怕是有心人搬出来利用。”太常寺卿之子杨禹道。
杨禹也是刚投靠的大皇子,急于立功,什么都喜欢抢着说,他刚刚已经抢着说了好几句。
“话虽如此,可证据呢?”顺天府府尹之子穆文成摊手。
证据就像证明你娘是你娘一样,明知道是你干的,可没有证据,都是陷害。
就跟丞相似的,都知道丞相是奸臣,但抓不到他的把柄,他就还是百官之首丞相。
“这方面关兄应该晓得一些。”大皇子看向大理寺卿之子。
大理寺卿是朝廷正三品大官,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