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体内的那团火,让他的意识有些清醒,却又没完全醒过来。
他拱进锦被里,翻了个身,热意彻底蔓延到全身的四肢百骸,就在这时,脑海里嘎嘣搭上了一根弦,让他浑身一哆嗦。
巫舟嗖的一下睁开眼,总觉得这情况不对啊,他就舌忝了一口酒渍,特么连一口酒水都不到吧?这能醉了?
显然不可能,可偏偏他一路回来精神就不怎么好,他一开始以为是困了,可如果不是呢?
他脑海里一直最担心的那个想法一起,几乎像是印证他最可怕的那个可能性,他觉得身体突然疼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感觉身上原本压着的锦被感觉立刻变了,那种四肢伸展开的感觉,让巫舟瞪圆了狗眼:不、不是……就算是变回来,也给个提醒啊,我好提前做准备啊?就这么变回来,他还要不要小命了?
他几乎都能预见到自己这细脖子被男主扭断的情景了。
巫舟拼了命的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结果这厮跟消失了一样,压根不回他。而在巫舟抓耳挠腮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转变,低着头,趴在那里,即使烛光照到床榻上很暗,巫舟低着头瞧着自己上一刻的狗爪这一刻变成了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刺激的他脑仁疼。
娘诶,他命不久矣!
巫舟几乎是顾不得别的,猛地将锦被掀开,就要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要等男主回来将他生吞活剥了?
结果,巫舟这锦被刚掀开,就听到门响了一下,应声被推开了。
巫舟:“!!!”
他几乎是秒速将锦被一掀,再次又钻了进.去。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躲在锦被里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阎云承往这边走的脚步声,明明不怎么响,可此刻听在巫舟的耳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砰砰砰的心跳声,让巫舟脑子乱成一团:怎么办?
他等下趁着阎云承掀开锦被的时候,直接蹿出去就跑,跑得过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估计他这一条腿儿还没迈出去,就先被阎云承给折了。
那这个办法行不通,就只剩下装傻了,可这可能么?
巫舟的心快跳出嗓子眼的时候,阎云承已经绕过屏风走到了床榻前,视线落在锦被里鼓起的一大团,皱眉:怎么回事?
巫舟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忍不住抖了抖,锦被也随之动了动,那一大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狗子,更像是一个人。
阎云承眼神一沉,几乎是立刻将锦被给掀开了……
巫舟先前瞬间大亮,脑海里只有硕大的两个字:凉了。
他掩耳盗铃地将脑袋拱在手臂下,不肯回头,没听到没听到,他不是武缮舟,不是武缮舟。
阎云承一掀开锦被,就对上了一片白花花的脊背,眼神沉冷死寂,将锦被重新盖在对上身上的同时,直接粗鲁地拽着对方的脖颈,往地上一扔,栖身遏制住了对方的脖颈:“我的狗呢?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你……”
只是等对上地上那人的脸,原本要说的话戛然而止,皱着眉,死死盯着双目紧闭狼狈的少年。
巫舟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脑海里闪过当初在山上男主狂化之后撕碎衣衫的模样,那都碎成啥样了,一片片的……他仿佛能预测到下一刻自己被撕碎的模样。
太惨了,惨不忍睹……
所以,被卷吧卷吧扔到地上,对巫舟来言,已经算是温柔的举动了,左右躲不过了,巫舟扭断脖颈总比撕碎强,一百年后,他又是一个好宿主,从头来过。
结果等了半天巫舟也没感觉到预期的疼痛袭来,他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就对上了阎云承近在咫尺打量复杂的一双凤眸,吓得巫舟往后退了两步,却因为对方的手还放在他的细脖子上,退无可退。
巫舟默默吞了吞口水,垂死挣扎:“我要是说……我是你的狗子,你信么?”
所以求看在至少当狗身的时候这么护主的份上,给个全尸啊。
原本以为得到的会是一声嘲笑,结果,就看到阎云承神色更加诡异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竟是松开了手。
巫舟:“???!!!”这么好说话?这不像是男主啊。
巫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迅速往后退了三步,安全范围之后,才摸了摸脖子,咳嗽了两声,偷偷瞥一眼阎云承,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放在桌子上,正一脸莫名地盯着他,盯得巫舟有些毛毛的:“汪?”
为了小命,巫舟果断选择了加强狗子的存在感,莫不是男主真的觉得武缮舟虽然可恨,但是狗子还是条好狗子,所以这是犹豫了?
结果,就看到阎云承撑着额头,突然想通了什么,嘴角扬了扬,竟是笑了。
巫舟:“…………”完了,男主被刺激疯了,神智都不清楚了,看到自家狗子变成了仇人,正常反应不应该是扑上来就是一顿复仇么?竟然……竟然还笑?!
就在巫舟一脸茫然盯着阎云承的时候,对方直起身,朝他招招手:“还不起来?地上不凉?”
巫舟整只狗都不好了,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怎么回事?“你……相信我是你的狗子?不觉得特别匪夷所思么?”
谁知阎云承只是懒懒扫他一眼:“你脖子上挂着狗牌,还……长成这样,你觉得我会不信?”
巫舟低下头,果然看到晚上刚带上的免死狗牌就挂在他的脖颈上,再往下就是白花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