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已经如此重要,不仅是抗清的旗帜,还是众人的希望所寄,理所当然的最高领导。朱永兴暗自得意,却也不得不听从手下的安排,以安全为第一要务。五百骑兵护送,又尽走明军控制之地,虽然绕远费时,却是万无一失。
由宣光出发,走北浒、纳里、平嘉、谅山、亭立,最后至下龙。尽管朱永兴不顾疲累,紧催着赶路,也走了七天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并没有下龙湾的名称,所知的为安邦、绿水、云屯等名。曾经是安南第一古商港的兴建地方,现在却早已被其他地方所取代。
来到下龙,朱永兴还没有去海边欣赏下龙湾的风景,便召见了早已经赶到这里的邓耀和陈上川等人。
令朱永兴多少感到些意外的是新封的是靖海伯邓耀,目前有龙门在手,却在得到宗守义的敕旨和谕令后,雷厉风行,用船不断将龙门的兵士家眷运来安置,下龙镇新建的草房竹屋,便是这些移民的居所。
“禀殿下,广东清军正调兵遣将,有水陆夹攻龙门之意。”邓耀主动禀告龙门目前的形势,算是解答了朱永兴心中的疑惑,“末将兵微将寡,恐难以抵挡。”
真实的历史上,清军确实在1660年(顺治十七年)四月攻克龙门,邓耀走投无路,削发为僧躲藏在广西,被清政府查获,遇难。
“龙门虽为历代兵家力争之地,然守之既难,便相机弃之吧!”朱永兴对此并没有什么苛责,也理解邓耀以防万一,先将眷属撤出的做法,“只留少数兵将,清军势大则坐船而走,清军若不来攻,便踞此窥敌。”
“殿下英明。”邓耀拱手致谢,恭维道:“听闻殿下在滇省又获大胜,清军坐困数座孤城,我大明光复滇省指日可待。”
“谈何容易。”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清军失地虽多,但实力并未大损,滇省战事怕是要持续很长时间。”
说话间,朱永兴一直在打量邓耀,观察着他的举止动作,揣摸着他的性格脾气。邓耀也觉察到了,便微低着头,并不敢与朱永兴对视,汗珠慢慢沁了出来。
“杨二因何未至啊?”朱永兴的语气不悦,沉声问道。
“禀殿下。”宗守义拱手说道:“杨将军受印接旨,本是欢欣振奋,欲马上来拜见殿下。然其副将黄进言说,清军正欲攻金、厦,恐延平殿下见召助战,是以先通声息,再作定夺。”
朱永兴嘿然冷笑,说道:“黄进,头生反骨,必克上;杨二,受封而不奉令,还是脱不了——嘿嘿。”
陈上川脸上变色,急忙拱手道:“殿下息怒,杨彦迪确有负殿下期盼,然念其坚决抗清,还望殿下能稍加宽恕。”
“坚决抗清,却各行其事,不遵号令,岂有作为?”朱永兴霍然起身,大声说道:“满清已踞大半中国,各人却仍私心为重,主次不分,乃是自取灭亡之道。以为吾加封颁印,便是有求于他,真是可笑之至。”
邓耀和陈上川等人也赶紧起身,面露惴惴,不胜惶恐。
借事生怒,朱永兴不过是起震慑之意,敲打敲打这些新来投效的将领。
“没有他杨二,我大明便中兴无望了?哼哼。”朱永兴觉得差不多了,便又坐了下来,冷哼着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