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商议定后,便不再此地耽搁,纷纷动身,去找寻自家选定的对手。
薛定缘带着卫真人往南方行走。
出去万余里后,两人见这里虽在地下,但云静气宁,光柔天青,视野开阔,远处地平与天相合一线,湖泊水泽之中栖居无数生灵,分明是一片大好风光。
卫真人道:“恩师,这里好似另一片天地。”
薛定缘道:“从先前得来的消息看,地渊之下也是无比广阔,且越往下去,浊气越是浓厚,十分适合我灵门在此立派。”
卫真人道:“那定要占下了。”
两人飞遁有数个时辰,来至一处河流交界所在,薛定缘扫去一眼,见下方河川纵横,如白练铺地,而这其中,有上百株大木不知被人伐倒在地,与那河水相接,恰好组成一个蚀文。
他于心下稍作推演之后,道:“往这便来。”
带着卫真人又往西南行去千多里,便见在一处长满长草的山坡之上,立着一名少年人,其上身赤膊,肩膀刺着古怪图纹,看去只是一个下部之民,可其神情却是异常从容,远远望见他们二人,打个稽首,道:“薛掌门,卫真人有礼了。”
薛定缘带着卫真人一同落了下来,稽首道:“司马道友有礼。”
那年轻人正是是司马权留在这里一具分身,他也不多言,只道:“两位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下了山坡,行到一座石碑之前,上去敲了敲。
那碑面忽而化作气旋转动,他回头打个招呼,便先往里步入。
薛定缘二人也是随之跟上,到得里面,四下里一打量,才发现是到了一处地下窟道之内。
卫真人问道:“司马真人,此是何处?”
司马权道:“此是旅吟窟道。由于地渊之大可比拟上方地陆,是以山阳氏为行走方便,在各处地界之上修造了这旅吟碑,此也是这部族中人为辨识身份的器具。若是来人在野外飞遁,在靠近聚落之地,很可能会引人上来盘问。”
卫真人道:“要是这般,其余道友该如何行走?”
司马权道:“我在这处分身无数,足以将他们一一送去该去之地。”
卫真人美眸盯着他。道:“难怪世人畏惧天魔。”
司马权淡然一笑,道:“世人畏惧的,非是天魔,只是人心罢了。”
他带着二人往前走了里许走,又是来至一块旅吟碑前,然而凑巧的是,此碑之上一阵光芒闪动,却是走了进来一名女子,她瞧见三人,神情一怔。疑道:“你等是何人?要往哪里去?”
司马权目光幽幽,对她一笑,那女子顿时一阵迷惘,而后便似忘了三人一般,往窟道另一处走去。
司马权不去管她,指着面前那碑石道:“两位,出了此处,便就到了。”
说完,他一步走了出去。
薛定缘师徒二人立刻跟上,穿过石碑。两人见自身又是回到了地面,前方有一庞大聚落,建筑依山而建,那山势低且平缓。而在最高之处,则有立有一座壮美宫城。
司马权解释道:“此是烛部宫城一十三宫之一,据闻是仿照天鬼天烁宫所建,不过天鬼部有一千九百六十八处大宫,山阳氏想要比拟,怕是还要再下番气力。”
薛定缘道:“山阳族长烛由便是居此处么?”
司马权道:“烛由居游不定。不过通常都在这一十三宫中往来巡游,若无差错,大约再有数个时辰,便会往此处来,到时在宫外还是还在宫内动手,全由两位自决。”
卫真人忽然道:“司马真人如此本事,稍候可能在一旁相助?”
司马权嘿然一笑,道:“我真身在西空绝域,此处只是分身而已,无法使得全力,”这时神情动了动,道:‘烛由已是出得行宫了,嗯?”
卫真人着紧问道:“如何了?”
司马权道:“按照以往惯例,今日烛乌该会回部中教导族中子弟,如此斩杀二人的时段便可错开。只是不知何故,现下二人仍是走在一处。”
卫真人回头问道:“恩师,可要暂缓动手么?”
司马权道:“两位若是觉得时机不对,尚还不方便动手,我可带两位去一处隐秘地界先蛰伏下来。”
薛定缘起手一摆,道:“谢过道友好意心领,不过迟恐生变,况且两人也未必不好,稍候等烛由到来,我师徒二人便就动手。”
司马权道:“那两位可先稍作调息,若其到来,我自会通传二位一声。”
薛定缘并没有客气,烛由虽没有青璎大圣那般实力,但也是一方巨族之主,当慎重以待,便稽首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说完之后,他便盘膝坐下,入至定中。
卫真人则是将一面镜子祭去天中,一道光亮照下,将身影遮去不见,这才盘坐了下来调息理气。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过去。
司马权本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这时,忽然转头看去一个方向,道:“来了。”
与此同时,也有轰轰顿挫之声自远方传来。
薛定缘二人虽在坐定之中,但随时都保持着警惕,立刻就自定中退出,自地上站了了起来。
起目望去,却见山脚之下有四个千余丈高的巨人正一步步挪动,看去动作虽慢,但每一步跨去都是数里之远,而其肩膀上,则驮有一座宫观,里间正有一股难以遮掩的雄浑血气泄透出来。
在四名巨人身旁,则有一头怪鸟飞翔,一名干枯瘦小的老者正闭目坐在上面,好似一阵狂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