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因寒玉海州之上局面已趋平定,又暂无外敌相扰,张衍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采紫清灵机之上。
为行事方便,他把天青殿自小界之中引了出来,摆在了山海界气障之外,并赐下一道法符与百余剑光,每次若是重要事机,便可由景游乘渡此符上来奏报,如此既不用每次来回往返,又不会耽误了事机。
这一日,他正采气之际,忽有一道剑光飞来,知是有事,恰好法力也是用不少,便一摆袖,须臾踏破虚空,重回又得天青殿中。
在殿中落座下来后,便命人把景游唤来,问道:“此次你上来,可是雁依他们二人有消息了么?”
景游躬身言道:“老爷法眼无差,刘、田二位真人这一年来四处斩杀妖邪,在这两位震慑之下,现如今愿意降顺于我的妖魔异类共是一百二十三部,其中有一十二名妖圣归顺我溟沧派,诸部都将所居之处的地理山形图献了上来。”
张衍道:“拿来我观。”
景游自袖中抖了百十张图卷出来,将之摆在了案几之上。
张衍一弹指,所有山川地形图都所化作灵光,映照到殿顶舆图之上,将不少原来缺失粗陋之处都是逐一补全。
当年灭明氏为迎战九洲各派,将族外妖圣抽调了大半。
而其一战覆亡之后,因无妖圣坐镇,许多原先归顺灭明氏的部族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另有一些,见无人来约束他们,都纷纷自立为王。
只有少数有些见识的,主动来投九洲各派。
此前张衍不去理会他们,那是因为这些次要之地便是拿了下来也看管不住,反还会牵制自己一部分力量,而刘雁依和田坤二人成得洞天之后,他可以调动的人手一下便充裕起来,再加上内事渐渐理顺。这才开始着眼于此。
这二人因他自己弟子,用起来得心应手不说,更不必去考虑其余。
他看了看舆图,如此再有三五年。差不多就可将灭明氏所留下的残余势力清肃干净了。
景游这时从袖中取了一只玉匣,道:“这几月来又有数个宗派选定了山门落址,向我递上玉册,请求上谕准许。“
张衍将那些玉册拿来,全数打了开来。其上立刻有明光现出,投在殿顶舆图之上,将其等择定的山川水陆位置一一显现出来。
在这里面,碧羽轩和蓬远宗也是赫然在列。
这两个门派之中有他两个弟子,故他也是稍加关注,见碧羽轩把山门定在了挨近溟沧派的一处西南岛洲上,而蓬远派仍是落取东南,倒也算是中规中矩,
舍过这两派不提,余下大部分门派都是把宗门落址定在南方。而更为广大的北方诸地却是无人去占。
这是因为他们心下明白,溟沧派不可能只局限在寒玉海洲之上,迟早有一天会向外扩张的,他们自是识趣,不会做那挡路之人。
再则北方妖魔众多,也不是他们眼下可以对抗的,反而落在溟沧派之南,有这等大派顶在上面,也就不必惧怕妖魔侵扰了。
景游又道:“老爷,另有崇越真观、延重观、渡尘宗还有十余个原先在海上修行的宗门上言求请。希望准许他们把宗门落至那北海六洲之上。”
张衍思索了一会儿,道:“拟书一封,就言此事我准了。”
这几派所去之地虽说远离了九洲各派,但是海域广大。宗门扩张受得限碍也小,唯一需注意的,就是海上妖圣也有不少,而其宗门之中又无有洞天真人坐镇,这就需要靠溟沧派来支持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九洲人劫之战中,米秀男、李岫弥两位洞天真人战死,当是对其有所补偿照拂,最好是派遣洞天真人前去驻守,直到有后继之人出现。
至于人数,却也无需太多,一至二位便可。
需知九洲各派与东荒百国不同,所有宗门都是立有山门大阵的,而那些妖圣手中并无破阵法宝,只能依靠天生神通,便是寻常大阵,无有数十日功夫也休想破开,而这段时间,却足够援手赶到了。
景游再奏禀了几件事之后,就退了下去。
张衍坐得片刻,便起身出正殿,来至一处偏殿之前。
两旁侍女忙是万福一礼,将大门推开。
张衍走入进去,起目一望,见殿中有一只扁平怪物,正趴伏在一堆血石之上,不过此刻已望来却似无有半分生机。
这正是那头用活炼之术炼城的截妖,不过经过人劫一战,此物早已是精元耗尽而亡。
只是到了山海界后,陶真宏详研了一番此界中的气血变化之法,却是认为,或可借用此术,令其再“醒转”过来。
这前提却是需得庞大气血补入其中,由于截妖原先几乎能与洞天真人一战,是以要做到这一点,至少也需是妖圣之血,但此辈气血暴躁不逊,根本无法取用,好在张衍从青璎大圣那处得来不少血药,这才决定一试。
张衍此刻目光一顾,见那截妖身下血石比上回来时少了几枚,而其拖在外间的一根长须更在微微颤动,心下忖道:“看来这方法果是有用。”
若此物当真得以醒来,他便准备将之带在身侧,待采气之时为自己守御护法,便不用再分心外顾。
他关照守殿侍女道:“若是这里血药用尽,你再去药库中取一些过来,不可断绝了。”
那侍女慌忙应下。
张衍转身步出殿门,只是这时,他忽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见外间有一道幽气盘踞的信符盘旋在上,目光一闪,